第28章 英雄本色
酒菜上桌，甘智贤就笑着说道：“二当家的，今天咱们喝的是见面酒，咱们不玩虚的。我要是跟你动武，那是欺负你。但你前些天让手下的人劫了那坡村，你这么干确实不地道。不教训你一下，你以后还会犯同样的错误。这样吧，你出个题目，咱们玩儿一把。怎么样？”
要是在平时，别人这样对二当家的的说话，恐怕要吃巴掌的。可是，此刻二当家的却变得恭恭敬敬：“好啊，红军大哥出题目吧，我接着就是。”花狐狸看得出来，这位红军大哥拳脚上的功夫绝不可等闲视之。真要是跟他动武，自己恐怕占不到便宜。现在听说对方说不跟他动武，花狐狸登时放下心来。坐到酒桌前来除了比武，其他的题目，二当家的还真的不怵谁。
“我出题目啊？也行。既然咱们要喝酒吧，那就比比酒量。”智贤的目光，往酒桌上的瞥了一眼。
“比酒量？”花狐狸笑起来，望向智贤的眼神，就带上了戏谑之意。
“对。在下姓甘，名智贤，今天愿与二当家的以酒会友。”
“甘智贤？我尊称你一声长官吧。”花狐狸嘴上客气，心里却嘀咕：“你小子真不自量力。”
花狐狸手下的兄弟也都认为这位红军长官是自讨苦吃：你大约是没听说过我们二当家的的酒量吧？别看二当家的外表不是威猛男子汉，却是万兵山上出了名的“不倒翁”，这种本事与生俱来。据说他的老子也特别能喝，七十岁了还能每天两斤酒。他爷爷也是个酒鬼。花二当家的自从上了万兵山，兄弟们就从未见他喝醉过。哪怕全场的人都倒了，二当家的还是站着的，清醒得很。红军长官居然要和二当家的比酒量！简直就是疯了。
“对，就比喝酒。当然，二当家的你要是觉得不合适，也可以比其他的。题目由得你出。”智贤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必了，就是喝酒。”花狐狸哈哈一笑，手一挥，朗声说道，各位兄弟，跟大家说个事！”在场所有人顿时都竖起了耳朵，安安静静地听。“在下是万兵山二当家的，这位是红军长官。红军长官要和我切磋一下酒量，规矩是这样的，一人一杯，我喝完一杯，红军长官也要喝完一杯。谁先趴下，谁就认输，站着的是赢家。红军长官，是这样吧？”
甘智贤轻轻点头：“是这样。如果我输了，我就从此在二当家的面前消失，不再找二当家的任何麻烦。如果二当家的输了，请你答应我，从此不许带人到那坡村搞事情，另外，带我上山拜见你们大当家的，怎么样？”
“好，我答应你！”花狐狸心想，笑话，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比喝酒，我怎么可能输给你？
“好！”围观者立时呼吸加，满脸兴奋。
等叫好之声逐渐平息，花狐狸转向智贤，脸上的傲然之色，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他心里想，比别的什么不好，跟我花狐狸比喝酒？今天我喝死你！
“拿十六只大碗来！”花狐狸扬手断喝。
手下人把碗拿上来，在两人面前各摆了八个大碗，一字排开。
“上酒！”花狐狸又扬手一声断喝。手下人捧上两坛老酒，花狐狸打开了酒坛，顿时醇香四溢，酒气冲天。他一口气倒满了八个大碗，只有一点点酒浆溢出碗外，动作好不潇洒，一看就是酒界高手。
酒桌的另一边，甘智贤气定神闲，慢慢拿过一坛老酒慢慢倒上。他也一口气倒满了八个大碗。
智贤端起酒碗，朝花狐狸示意一下：“二当家的先请。”
花狐狸“哼”了一声，端起酒碗，一仰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气不停，顷刻之间，便把一碗酒喝得一干二净。“啪”！将瓷碗墩在桌面上，面不改色心不跳。
智贤笑笑，将酒碗送到嘴边，微微仰头，不见他喝得有多急，动作幅度也不大，酒碗里的酒浆，却一刻不停地进入他的口中，不过眨眨眼的工夫，一大碗酒便见了底。智贤放下空碗，端起第二碗酒，还是老样子，不徐不疾地喝了下去，半点声音都不曾出。
接着是第三碗，第四碗！
四碗酒喝完，智贤的脸色依旧苍白，一丝红晕都看不到，就这么静静地看向花狐狸。
花狐狸立即一仰头，又是干净利落地将第二碗酒喝了下去。不过这一回花狐狸并未将酒碗喝干，留了几滴滴在地上，仍然是脸不改色心不跳。
当花狐狸喝完第三碗酒时，智贤又拿起了酒碗，还是不徐不疾，慢慢喝下了两碗，依旧脸色如常，就好像他刚刚喝下去的是两碗白开水，没有对他造成丝毫的影响。
花狐狸闷“哼”了一声伸手拿起了酒碗，一声不响，喝了下去。不过这一回，没人为他鼓掌，更没人喝彩。实在都被智贤吓住了。
智贤静静地看着花狐狸，只见他在喝第五碗的时候，半碗未曾喝完，全都洒在身上了，身上酒桨淋漓，狼狈不堪。
智贤轻轻一笑，“痛快！今天跟二当家喝这个酒，真是痛快！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来，二当家的，咱们继续！”说着，将第七碗酒慢慢喝下。
“红军长官，你真了不起。二当家的，加油啊！”
当此之时，花狐狸已无路可退，他不敢随随便便就认输，如果他就此认喻，今后还怎么在兄弟们面前做二当家的。
花狐狸咬着牙，一仰脖子，又喝干了第六碗酒，朝智贤亮出了空碗。
然后花狐狸便吃惊地现，智贤手里的第八碗酒也已经喝干了。他甚至都没看清楚，智贤是什么时候端起的碗。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紧闭嘴巴，又是兴奋又是紧张。
乖乖！这就整下去八大碗酒。什么叫海量？这才叫海量！
看的人估摸着马上就要分出胜负了，而且似乎谁胜谁负也已经一目了然。
花狐狸却没有认输，他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吐了出来，望着眼前的两大碗酒，愣愣出神一会，端了起来，一仰脖子，喝下去小半碗！花狐狸有心想要一饮而尽，却实在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一口一口慢慢喝。
那几位兄弟都盯住了他的喉结，每艰难地蠕动一次，兄弟们的心便轻轻抽搐一下。这看着都难受啊！
好不容易，花狐狸终于将第七碗酒喝完，连忙放下酒碗，双手撑在桌子上，紧紧抿住嘴，脸色益苍白。
智贤笑笑，拿起坛子又倒了满满的一碗酒，端起碗，一如既往的优雅，一如既往的不徐不疾，转眼之间，第九碗酒又已经见了底。
花狐狸面前还有一碗酒，而智贤不仅喝完了之前倒好的八碗酒，还添了一碗。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花狐狸的脸上，看他有什么反应。
只见花狐狸猛地挺直了身躯，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酒碗跳了一下，碗里的酒溅出来不少，花狐狸把碗牢牢抓在了手里。“喝！”花狐狸一声怒吼，脖子仰起，“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只灌了半碗，只听见“啪”的一声，瓷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碗里剩余的酒桨四溅开来。
花狐狸定定地站在那里，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智贤，脸色苍白如纸。突然，“哇”地一声，花狐狸嘴一张，一股酒浆从嘴里喷出。花狐狸轰然倒了下去，四仰八叉摔倒在地上，喷出的酒浆自胸至腹，淋淋沥沥洒满全身。
智贤这才慢慢坐下来，对那几个娄罗说：“你们要好好照顾二当家的。”
“我们会的。红军长官，你真厉害。”
智贤对那些娄罗说：“这不算什么，我参加北伐时，走了大半个中国，尝遍天下美酒，比这更大的场面也见识过。我这个人有个特点，走到哪里都对别的事情不感兴趣，只喜欢品尝美酒。今天这个酒也喝得痛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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