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九章：暗探（1）
一顿饭下来，鸿远感觉连江与他亲近了不少，就连碗筷都是鸿远主动去清洗。
夜凉如水，月色洒满了大地，耳边传来“沙沙”的树叶声，还掺杂着蝉鸣声，是夏夜的常常听见的声音。
看着鸿远忙里忙外，融景也不过去帮忙，只道：“你难得回来一次，态度还有所转变，他自然是愉悦的，就让他忙吧。”
如此，连江也只好放下了搭把手的念头，随着融景来到了亭子里纳凉。
一想到明日的行动，连江确实挺想让融景去试试，如果这次她表现的出色，那么以后的行动都会让她参与进来。
可以想到这些行动隐藏的危险性，连江就不得不担心融景，她可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小师妹。倘若她出了什么差错，连江将无颜面对岁耳间上下所有人，尤其是师父。
一想到这，连江轻轻地叹了口气。可他的动作再轻，还是被融景发现了：“兄长为何叹气？”
连江本想将明日的行动说出来，可是院子里还有一个鸿远在忙上忙下，便转了个方向：“你许久未到陶悉楼帮忙，正好明日闲来无事，不如你我一同前去陶悉楼，可好？”
他的邀请，融景自然不会拒绝：“好呀，正好我也想念在陶悉楼忙上忙下的那段日子了呢。”
翌日，鸿远离开江雨台之后，连江与融景也骑上了马儿，奔向陶悉楼。
融景知道自己是来帮忙的，穿着也没有那么华丽，只是换上了她最为朴素的服饰，本想继续用着木簪挽着发，但一想到要给陶悉搂长面子，她还特地编了一种较为俏丽的发髻。
陶悉楼才刚刚开张，已经有几桌客人在用早膳了，可还是安静的不像话。
一来到陶悉楼，融景就已经做好了帮忙的准备，可连江直接抓着融景的手腕说道：“这里有人管，你跟我来。”
“啊？”
虽然步风已经在客堂里候着，但融景还是想帮忙，直接把她带到后院里，她简直一头雾水。
刚想问话，原城便出现了，还是带着他那把不离手的纸扇：“哎呀，这景姑娘是过来用早膳的吗？请尽情享用，陶悉楼随时欢迎。”
原城还是一如既往的贫嘴，逗得融景一笑：“如此，景姑娘我，也就不客气了。”
随后她调高了音量：“步风！”
原城一看到融景如此调皮，连忙开口说道：“哎好了好了，人家步风有他的事情要忙，就别打扰他了。”
融景本意也不是要打扰步风，只是原城那么一闹，她也就顺水推舟罢了。
可是看连江表情如此严肃，全程为笑过一次，原城便发觉不对劲：“连江，你怎么了，脸色为何不对。”
一听到连江脸色不对，融景便也赶紧看过去：“兄长。”
他们二人如此担心，连江轻轻摇头，淡淡地说道：“只是一想到今日要做之事，便担忧得很，融景，你可做好了准备？”
融景不知他为何会担忧自己，只是觉得长久不上手，难免生疏了些，倒也不至于笨手笨脚全都忘了：“端茶送水之事，岂能难得倒我？兄长未免太过于疼惜我了。”
就在融景觉得连江不必担心之时，原城便也突然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他看着融景，眼中充满着未知的挑战：“融景，他说的，可能与你所想不是同一件事。”
这……融景更是不明白了：“此话怎讲？”
原城与连江对视了一下，还点了点头，示意连江亲口告知于她。
连江道：“让你来陶悉楼帮忙，其实是一个幌子，家中鸿远还在，我不愿将我们之事让他知道半分。”
若是让鸿远知道，事情又要复杂许多，更何况还是在未证实他是否清白，是否信得过的情况之下。
这些融景自然明白，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便也收起了顽皮之态：“此事我亦然，只是兄长又何打算？”
后院只有陶悉楼之人能踏入，他人皆在前厅和中院忙着，若要有人进来，也是自己人，没什么可隐藏的。
连江道：“雨儿，今日你跟随原城一同前去贺仙，探查杨家。不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发生什么，一切听从原城安排。”
他的安排很合理，融景也明白是自己作为探案的能力不足，还需要原城带着。
原城做过最轰动之事便是以一人之力灭了整个无恶不作的寨子，是最成功的暗探。跟着他，融景还能学到一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还没开始出发，融景便开始调整好心态，倘若真的看见了什么，她也不能冲动，得控制好自己，不为连江与原城添麻烦。
话说连江不过恰巧救了原城一命，而后成为知己，便让他们如此肝胆相照，赤诚相见，由此可见人品。
如此，融景自然是钦佩原城的。
融景乖巧地点头，应了连江的话：“嗯，我都会照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看着融景这一身装扮，连江又陷入了沉思。察觉不对劲，融景也看了看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衣物干净清爽，不脏的。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
许是连江盯的时间久了，融景内心的疑问越发清晰，刚想开口问话，连江便抢了先：“太朴素了。”
此言一出，融景便立即反驳：“朴素些不是才能更好的融入人群之中吗？何况今日这套在我所有的衣物中不算朴素的了。”
融景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满满，眼睛里的光彩几乎溢了出来。她这样容易满足，连江很是心疼。
“罢了罢了，说不过你。还饿着吗？吃点再走。”
融景摸了摸肚子，笑道：“确实有一点点，在江雨台内吃的东西不多，路上已经基本消耗掉了。”
谁知原城用扇子在融景头上轻轻打了一下，宠溺地笑了笑：“你呀你呀，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拿过来。”
“那就呈上这儿的招牌，酥饼吧。”
“好。”
酥饼外焦里嫩，油皮和水皮烤得刚刚好，是闲暇时最好吃的食物。
融景随便吃了几个，便去了马厩，牵出自己的马。
自从决定让融景跟随原城一同去贺仙，连江的眼神就未离开过融景。这是融景第一次离开自己去执行复仇相关事件，哪怕身边跟着一个最好的暗探，连江还是担心。
融景还是那般，可原城却看了出来，在她松开马绳时，原城轻轻对着连江说道：“你可知你的担忧其实是多余的，有我在，她不可能出事。”
“我知道，担心她，是我的本能，与你无关。”
原城轻笑，他何尝不明白连江的心情，当初浮清常年在外，他不也是这样的吗。
他拍了拍连江的肩膀道：“好了，好好顾着陶悉楼，你的小师妹今日由我来守护。”
“拜托了。”
“小事。”
直到融景和原城离开了陶悉楼，消失在人海之中，连江才回过身来，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生活。
其实说起来，他并不算忙，客堂有步风，柜台有沉选，自己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掌柜罢了。
……
“驾，驾。”
在锦鹿与贺仙的不远的距离当中，有许多条路可以走，只是他们选择了最为荒无人烟的林子。
这片林子怎么着也算是一条路吧，被前人开垦出来，开出了一片较为宽敞的道路，任由骑马人奔驰。
贺仙有多近，融景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不过行了一段路，穿过一片林子，再行一段路，便到了贺仙。
直至繁华地段，原城才示意融景将下马，城中有专门的马厩，专供不便与马儿同行的人。马厩按时辰算钱，也刚好原城打算今日酉时便回去，算下来也没多少钱。
拴好了马儿，原城才打开扇子，风度翩翩的行至一处宅子之外不远处的酒楼，还特地挑了一个视线绝佳的雅间，让融景好好观察。
那处宅子便是杨府。
这是融景第一次近距离地看着杨府，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
倏然，一名身穿黑色且是上好衣饰的人驾着马出现在了杨府之外。只见门卫们上前去，毕恭毕敬地等待他下马，再将他的马儿牵走。
在他进门之时，其他门卫还对他行了礼，看口型，应是……公子！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人便是杨子言了。
看到了最想看到的人，融景一时呼吸不及，大口喘着气，试图平息自己的情绪。
杨子言正想要进门而去，门外又来了一个人，喊住了他。他转过身来，看到来人之后，对来人行了礼，脸上的笑容逐渐展现出来，只是一种待客之笑并未包含其他感情。
只是他这张脸，融景感到异常熟悉与排斥。
不仅是他，原城也有如此之想法，那人不是数月前在陶悉楼调戏融景的人吗？
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怎能让融景忘记。
二人倏然对视，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想法，看着杨府门外二人的一番客套，再看着他们进门，融景才又将视线转了回来。
融景静了一会儿，才言：“此人绝对不简单，看杨府门卫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他必是在杨府有一番地位。”
她的声音很沉稳，比以前还要沉稳得多，许是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心绪瞬间被带到了亲眼见得岁耳间血流成河的那一日吧。
原城没有安慰她，不想加深她的悲伤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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