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转眼两年过去，没有人会在岁月的洗礼中一成不变，姜堰深有体会。他从中原带回来的那个矜贵的太子殿下慢慢让人捉摸不透，眼神没了从前的喜怒哀乐，好似一切都没办法提起他的兴趣。

        他的眼底古井无波。这已经不是人们认识的那个太子殿下了，那张心善的，会宽容一切面容变得麻木。

        如回能源即将耗尽的玩偶，最常做的事就是望着窗外发呆。

        姜堰知道，他看的是万里之外的长安城。

        为了让他看起来像是活着，姜堰不止一次许诺他“等过段时间，我就带你回长安一趟，你可

        以看你的父皇，可以和你的朋友喝酒我不会限制你。

        每一次赵奕欢都是清清淡淡的一声“嗯。“万物不入他眼底，万事不动他思绪。

        姜堰有些后悔，他不应该把他囚禁这么久，于是他拿出钥匙，打开了赵奕欢右脚脚腕上的那把小巧金锁，本来隐藏在衣摆之下的铁链终于解开了。这是赵奕欢在苗疆第二次获得自由。

        刚来苗疆那时姜堰并没有限制他的行动，甚至他可以翻看姜堰书案上的机密要文。只要不逃跑一切事情姜堰都是默许的。可他逃了，并且在苗疆的那片瘴气林里迷了路。姜堰找到他时他已经倚在树下昏迷了，倘若姜堰来的稍晚一点赵奕欢就会死在瘴气林里。姜堰紧紧的抱住赵奕欢，力气大的像是要把他勒进自己的骨血。

        “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的，死心吧”

        他贴在赵奕欢的耳畔，动作亲呢仿佛是个温柔的情人，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感到害怕。

        回去之后他的脚腕上就多了一根精致的锁链，牢牢栓在床头。他的一切生活起居都由姜堰照顾。

        而姜堰好像完全没有事干一样，专心致志的照顾赵奕欢。

        有一天，姜堰把他抱在怀里，告诉他大庆皇帝已经痊愈了他才露出不同于以往的神情。

        是那种很温柔的，似乎如释重负的神色。

        “谢谢。”声音很轻，姜堰却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那一刻他眼底的惊讶和喜悦毫不掩饰的露出来了。他借机引导“只要你对我的态度稍微软一点，表现得稍微开心一点，我就带你回长安城看看。”他说的是“回”，而不是“去”。

        赵奕欢愣了一下，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姜堰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囚禁赵奕欢，威胁赵奕欢，这样也能让他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笑起来别开玩笑了。

        从那以后姜堰只在赵奕欢熟睡的时候处理公务，连累了一众近侍半夜不能睡觉。

        第二年三月，春暖花开，暖风融融的吹，赵奕欢的兴致似乎也很高。

        因为姜堰兑现承诺，带他回了长安。街旁很多百姓围着看来自苗疆的香风宝车，车厢外坐

        一个艳丽的苗女，银饰满身，眉眼都是风情。

        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乌斯雅，你们在客栈下榻，我带殿下逛一逛长安他很久没回来过了。”姜堰的声音低了下去，乌斯雅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

        “是，大人。”乌斯雅很明事理，没让任何人随行，安安分分的待在客栈等姜堰和赵奕欢回来。皇宫很快来了圣旨，要求苗疆使臣觐见。

        被传旨的苗疆使臣正在外面陪他们前太子逛着集市呢，哪里有空搭理这劳什子圣旨。

        于是接旨的重任就落在了姜堰随行人员中地位最高的乌斯雅身上。

        乌斯雅送走传旨大臣后就急忙遣人找姜堰。

        彼时姜堰正和赵奕欢在一家馄饨铺子吃的正欢。

        姜堰其实并不喜欢吃这种汤汤水水，但赵奕欢喜欢，所以姜堰也就勉为其难的陪着赵奕欢在小摊上坐了很久。

        直到太阳西垂，漫天的火烧云宛若一匹华丽的丝绸铺在天空。赵奕欢拉着姜堰往客栈走去。赵奕欢穿的依然是中原服饰，不少人回头看这两个人，一个面容柔和，笑起来像阳光般温暖，一个眉眼跌丽，穿着异族服饰，无奈又耐心的陪着他。姜堰觉得这样很好，比在苗疆的时候好多了，那时候的赵奕欢像是没了魂魄，现在好像活过来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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