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周雨不会理解，为什么自己一进门，简黛就给她一个灿烂的大笑容。
周雨带着身后的男人进门，接过身旁男人手里掂着的食品袋，周雨拿出一根糖葫芦。
男人自露面就常带淡淡的笑意。棉质地的纯色黑t，顺垂的短发，他进门后便点头示意屋内众人，温和无害。
简岁终于得以转移注意力，起身迎上去。
简岁绕过茶几，走到周雨身前，先问候道：“周雨姐好。”随后转向周雨身旁的方培，伸手，“方总好，我是简岁。”
方培微笑回握，“简总好。直接叫我方培就好。”
周雨一手握着糖葫芦，一手拿着袋子，眼神扫视简岁，“弟弟，你从哪过来的。”
简岁不解，“从家。”
周雨笑道：“以后回家可以先换件睡衣。”说完，便向简黛走去。
方培对着简岁微笑颔首，跟上周雨。
简岁独留在门边，上下打量自己。
他的西服明明没错。没有皱褶，光彩照人。
周雨走到简黛身边，递去手里的糖葫芦。
简黛早已起身，封嘉自然没有再坐着。
周雨视线停留在简黛身边的封嘉片刻，率先介绍道：
“这是方培。”
对方培介绍道，“能分走我糖葫芦的，简黛，简岁的姐姐。”
方培笑着伸手。
简黛右手拿着糖葫芦，立刻腾出手回握，“方总好。”
方培笑道：“经常听周雨提起你。”
简黛立刻解读浅层信息，他和周雨经常在一起？
简黛寒暄中，余光里不断接收到周雨探究的眼神。看向周雨，简黛眼带制止，介绍道：“这位是封嘉先生。我的朋友。”
封嘉乐意当这个朋友，主动递出手，和周雨、方培虚握。
“你们好。”
周雨收回手后，视线在简黛和封嘉身上来回试探。
简岁从门边走了过来。
一时间，众人无话。
简黛看着周雨手中的食品袋，问：“糖葫芦还有几个？”
周雨瞬间停下不着边际的猜想，警惕道：“见者有份，但仅限女士。”
简黛道：“在场那么多人，你觉得这样做合适吗？”
手里的糖葫芦小命不保，周雨环视一圈人，“有谁愿意帮我说话吗，我能把刚给出去的糖葫芦抢过来报答他。”
周雨神色戚戚艾艾，语气故作虚弱。
简黛素颜素语，“您是低血糖吗？”
周雨委屈的，小心的看简黛一眼，“我是真柔弱。”
简黛道：“那还能抢走我的糖葫芦吗？”
周雨委屈的瞳孔一缩，咔嚓一声，周雨听到自己的戏路断了。
“嗨，说笑呢。一根葫芦5个楂，怎么分都够。”周雨挺直了腰板，全然没有刚才的虚弱样。
周雨机灵样逗笑简黛，道：“见者有份？”
周雨胳膊轻撞简黛一下：
“不分男女。”
“你先来。”
封嘉站在一旁，出声打破僵局，“她吃吧，我比较喜欢吃西瓜。”说完，一圈站着的人中，第一个坐下。
刚才只顾着配合简黛炒热气氛，忘了都还站着，周雨招呼：
“大家快坐，分个山楂，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不了简黛不吃嘛。”
周雨领着方培绕过茶几坐到中间。
简黛笑看着她的背影。她们两个配合向来默契。
简岁自然挨到方培旁边坐，心里琢磨着怎么样自然而然的开启话题。一时找不到突破口。反倒最对今晚抱有期待的他，显得沉默话少。
五个大山楂窝在金黄剔透的糖衣里，简黛随口咬走一个。
最上端的山楂只有下半部分被木签穿过，轻而易举的便被咬走。
简黛分神，看到封嘉正看着自己，一时嘴巴忘记咬下去。
“怎么？”简黛嘴巴含着山楂，口齿不清。
封嘉手上拿着竹签，插着一块儿西瓜，“没事。吃吧。”
简黛咬下去，透明的糖衣碎在嘴里，如同碾碎秋天干枯的黄叶。
嘴巴里腾出空间，简黛问得仔细些，“你想吃吗？”
封嘉道：“我怕你酸着。”
简黛道：“不酸。”
封嘉吃掉竹签上的西瓜，点头。
简黛把糖葫芦递过去，“你试试。”
封嘉拒绝，“不用。你吃吧。”
简黛仍旧递着，“试试，不酸。你不是做零食的嘛，是时候表现你的敬业品质了。”
封嘉早说过，他在公司没少被试验，早没了对食物的探究之心。
封嘉道：“你先吃，给我留1个。”
他松口，简黛收回糖葫芦，“山楂越吃越饿。”
她说得落寞，封嘉看她又咬走一个山楂。
周雨左边是封嘉，听到他和简黛的说话，主动问道：“封先生从事食品行业？”
除了对简岁，封嘉在礼仪上没有能挑出来的纰漏，礼貌回话道：“对。”封嘉本是来和秦阳吃饭的，除了手机和车钥匙什么都没带，“今天没带名片。叫我封嘉就好。”
周雨道：“好的。您喊我周雨就行。”
简岁坐在最右边，看到周雨跟封嘉搭话，心下嗤笑。
跟他有什么好认识的。
人前装模作样，背后下手打人。
装！
简岁看时机差不多，把封嘉赶出脑子，主动开口道，“方总好。”
方培原本侧向周雨，闻声转身向简岁，“还是方培吧。”
简岁瞬间给出方培极高的印象分，“听说您几个月前打了一场官司。”
方培道：“是。现在已经解决了。”
周雨一旁补充：“胜诉。”
简岁顿时心生仰慕。
能当老板的不少，既能当老板又能当律师的，简岁至今只认识方培一个。
周雨像是和方培认识已久，对比封嘉，她和方培挨得极近。
周雨问道：“既当被告，又做辩护律师，请问方先生是怎么想的？”
简黛和封嘉这才意识到事情的奇妙之处，纷纷投来视线。
方培没有丝毫被崇拜的骄傲，平淡不惊道：“我本来就是律师。”方培看着周雨，像是只有她在关心这件事，“你应该问原告。没他我当不了被告。”
简黛一旁观看。方培眼神带有焦点，在意根本不加掩饰，自然的流露，不过火也不隐晦。只是周雨像是不曾察觉。
周雨笑道：“你不被告，我也认识不了你。”
方培的公司规模小，成立时间短，周雨根本接触不到。正是方培自己为自己打了一场官司，才打响了名声。
封嘉来兴趣，多打量了方培一眼。
今天讲的故事，前一段时间他正好听过。
汤平一家大型金融公司起诉一家新开张的小企业，结果小企业的老板亲自上场做辩护。金融公司败诉。
法庭判的很明白，就差明说金融公司以大欺小。
不过
简黛递过来吃的只剩一个的冰糖葫芦，“给你。”
封嘉倾身接过。
不过还是冰糖葫芦更有意思，封嘉顺着签子咬下最后一颗山楂，不再想了。
简黛问：“好吃吗？”
封嘉回味：“吃饿了。”不愧是吃同一串儿糖葫芦的人，反应不是酸，都是饿。
封嘉凑近简黛，小声问，“你能走开吗，我单独请你吃饭。”
简黛心里没底。一直默不作声，不是不上心，而是在等待简岁求救。不过，他同方培话都没说上几句，连求救都难。
封嘉看出简黛的犹豫，“你弟弟一口一个方总，摆明拿人当总不当朋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要我，我也不跟他说话。”
明知别有目的，谁不能避则避。
简黛毫无为简岁辩护的余地，干干的扯个理由，“他还小。”
封嘉看破简黛的心虚，顿时明白他们两人异口同心，道：“我也觉得我说得对。”
封嘉满不在意的态度，字字珠玑。更是因为他见识过简黛的名场面，才想要打抱不平。
能干的要“见机行事”，瞎干的倒是自由。本事不大，好胜心倒强。简黛要是不顾及他的面子，大可以自己来，何苦现在一旁干坐等简岁磨磨唧唧。
简岁典型的自己走不动道还不让人抱。
简黛道：“简岁又菜又爱玩，拿他当小朋友才能看出热闹。你看他今天这一身格格不入的西服，坐在这里，不觉得他挺可爱的吗？”
简岁和她竞争，但从来都是“亲情第一”，简黛也默许他的好胜心。
封嘉看简岁，无感，这会儿却突然心生妒意。
简黛倒是宠他。
封嘉问：“你饿吗？”
他转移话题，简黛以为他对简岁的态度软化，道：“饿。估计周雨会和方培一起走，一会儿我请你和简岁吃饭。”
封嘉道：“前提是先把你弟弟从沉默中救出来。”
简黛浅笑，以为封嘉说玩笑话，但下一秒被惊讶到。
封嘉出声：“方先生。”
方培没想到封嘉会主动跟他说话，大脑一顿，才回话，“封先生。久闻大名。”
封嘉坐起身子，带上一点点笑，“我恶名远扬。”
两个人中间隔着周雨，方培看不全他，但足以知悉他的神情。
方培道：“封总说笑了。您声名远播是事实。前些年，我和一位猎头聊天，他多次提起您，说封总年少有为，算是业内标杆，有志青年需要向您看齐。”
封嘉听惯了这样的话，应对自如，“夸我的不少，私下夸我更可信些。不过不用拿我当标杆，当朋友就好。”
封嘉的公司是正儿八经祖传的，纵使方培潜力无穷，但也根基不稳。封嘉主动交朋友，方培何乐不为。
手伸惯了，才发现桌上没酒，方培收回手道：“周雨小姐邀请我来，有缘遇见封先生。今天天晚，有机会请封先生喝酒。”
封嘉道：“说到喝酒，这葡萄不错。”
方培不骄不躁，道：“看来封先生中意红酒。”
有了方培这个对照物，简岁越发显得愣头。不懂主动出击，也不会见缝插针，封嘉心道带不动，嘴上直接点名。
“简总。”
简岁正心烦封嘉横插一脚，没好气应一声，“您、请、说。”
封嘉道：“听你姐姐说，你对红酒挺有研究？”
简黛一愣。
简岁：什么研究？
方培毕竟是周雨带来的，没有冷落简岁，问道：“简先生喜欢什么红酒？”
简岁一时被封嘉打个措手不及，没能接上话。
简黛出声救场，“黑皮诺。”
方培转移视线，稍带诧异。
黑皮诺口感柔顺，果香持久，柔和含蓄。更讨女生偏爱。
简黛微笑解释：“我比较喜欢黑皮诺，他跟着我喝，口味久而久之也跟我一样了。”
方培道：“看来简小姐更有研究。”
简黛道：“我是体验派的，只能浅显说个感觉。方先生呢，您有什么偏好？”
方培笑道：“偏好谈不上，只是中意于干型葡萄酒。”
简黛和方培交谈间，封嘉多次示意简岁，让他张张嘴。
简岁哪里领会得到，相反，一直对封嘉视若无睹。
白给的开挂机会都不要。
封嘉近水楼台，悄无声息的拿走简黛放在腿上的手机。
简黛有察觉，但是并未表现。
封嘉低低的拿着手机，茶几遮住他的动作，简黛看出他的意图，食指放在屏幕上，手机瞬间解锁。
封嘉像是拿着自己手机一样，大大咧咧开小差。
找到简岁的聊天界面，封嘉指尖舞动：
【简先生，拜托您张张嘴。你姐和我等的快要饿死了。人家都已经告诉您喜欢什么了，您不会投其所好吗？】
【“前几天友人过生，托人买的葡萄酒还有剩，刚好是干型的。碰到您，这些酒也不算浪费。找时间我拿给方先生。”】
【“方先生不用客气。我又不爱喝，给您总比扔了好。”】
【“不用谢，不用谢。”】
【“有情千里送鹅毛，有缘正好送你酒。”】
简岁盯着手机，封嘉一点一点教他做事，好似啪啪打他的脸。
简岁：【闭嘴吧你。】
封嘉：【你倒是能张张嘴。】
简岁：【我姐都没说什么，挨你什么事？】
封嘉：【你姐就是因为是你姐才什么都不说。】
简岁：【那也轮不到你说。】
封嘉：【你管的着我？】
简岁下手愈重，键盘狂响，【别倒打一耙，是你先管我的。】
封嘉：【别废话了。该你念台词了。】
说罢，封嘉便合上手机。众目睽睽，封嘉没直接把手机还回去。手机握在手里，封嘉懒散的靠回沙发。
他尽力了。别说简岁，佛都已经在西边歇下了。
简岁哪吃得了这哑巴亏，给封嘉使眼色，眼里带刀。
这回封嘉视而不见。
简岁便暗示简黛。这会儿倒没有傲气了，被封嘉欺负的满眼委屈，光是看着，就能听见他在心里百转千肠的喊“姐”。
简黛忙于应付方培，分不出心给简岁。
简岁无奈，瞅了一眼封大编剧即兴的台词，羞于启齿又别无它法，无奈瞪封嘉。
封嘉只觉得使命已达，逍遥自在的瞪回去。
两个人：
你看啥？
我看你咋di!姐！
你姐不理你。
简岁使劲瞪。
封嘉耸着肩不屑一笑，瞪屁，喊姐没用，喊我姐都没用。
简岁一点便宜没占，气出一身汗。
封嘉懒得理他。赶紧念词，杀青。走红毯的都没他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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