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服务员一去不复返，陆行再克制脾气，这会儿也装不了好人了。走出包厢门儿，陆行站在门口，但凡从他眼前经过的服务员，有一个算一个，陆行挨个儿问了一遍：“我们的菜呢？”
每个服务员都往门牌儿上往一眼，说了声抱歉，匆匆下去了。
陆行站在门口，等待着，等一个即使他发脾气也合理的时间。反正这事儿是彻底惹着他了，炮竹不不点爆，今天这顿就不算是团圆饭。
小桌对着门口，陆行身上的煞气越发浓重，封嘉察觉到走过来，站到陆行身边。
封嘉问：“谁这么会挑时候，今天惹你？”
陆行皱着眉头，道：“上菜上得这么慢，我做都吃上了。”
封嘉往前欠欠身子，道：“让你做，都吃吐了。”
陆行瞄他一眼，不耐道：“别人遭殃你是不心疼。”
封嘉笑道：“精彩了还能停下来看看。”
陆行嗤他一声。
封嘉拿出手机，简短的打了个电话，通话结束后，封嘉摇摇手里的手机，侧头看陆行。
封嘉笑道：“慢慢来。”运筹帷幄的像是一通电话就确定了未来。
陆行蔑他一眼，眼神对上，两个人默契一笑。
一大家子吃什么他处理好了，这边饭店的说法，陆行但可不顾后果的去讨，封嘉殿后。
“我冲锋在前，你安顿后方，除了性别，咱俩哪哪都合适。”陆行笑道，对他们俩关系的发展像是有进一步的期待。
封嘉笑道：“仅适合一起吃饭，不适合过日子。”
陆行笑回：“吃饭不就是过日子？”
封嘉嫌弃道：“是你单调，还是你的头脑单调？”
陆行道：“你说我生活单调就好了，不用帮我找出原因。”
封嘉道：“看透事物的本质是我的强项。”
陆行道：“回头医院放射科雇你不就得了，省设备了。”
封嘉道：“人家是生病，不是有病。”
陆行笑不是笑，气不是气，骂道：“滚。”
封嘉道：“等你班师回朝，我先进去吃你庆功宴了。”说完，打道回府。
陆行连续回头两次，看封嘉的背影，虽然走的人模人样的，陆行小声骂：“什么德性。”
问得服务员多了，酒店经理不得不重视。到前台查看预约信息，服务员报的包间号并没有预约信息。把检索关键词换成电话号码，电脑屏幕上才出现陆行的预约信息。
经理问：“谁管的天字甲房？”
前台道：“是阿po。”
经理催促道：“传他，对讲呼他，赶紧让他下来一趟。”
前台立即传话。
陆行站在门口等了差不多10来分钟，终于见楼梯口出现一个矮胖矮胖的身影，大老远看见自己，就开始咧着嘴笑。
经理急促的走上前，微微欠着身子表达抱歉。
陆行没立即听的打算，不耐道：“你有办公室吗？”
经理点头。
“饭吃不上，茶总能喝一杯吧。”
经理立刻敞开手，胳膊往一个方向一伸，道：“您这边请。”
陆行扣上西装的一个扣子，经理立马带路，边走边说：“招待不周，程序错误，一会儿跟您好好解释。”
经理办公室在大厅边角，一个小房间，面积不大，但是装饰的不俗。
经理领陆行坐下，从茶几上倒出一杯茶递给陆行。
陆行没接，他不渴。
经理本来就理亏，哪还敢强迫陆行，于是把茶杯放到了靠近陆行一侧的桌边。
经理放下杯子，想来不是不认识，所以打算从软处下手，问：“陆公子今天来是什么局？”
陆行道：“饭局。”
一个理亏，只挑好话说，一个占理，得理不饶人。
陆行算是他们饭店的大客户，商务的还是私人的饭局都不少，但是这种情况经理也没遇见过几次。不怕找事儿，就怕关起门来找事儿，这事儿就大了。
经理打起12分的警惕，带着满分的笑容道：“实在是店大人少，正在饭点儿，我们服务员却有疏忽，不是，是纰漏，大纰漏。您更改包厢的信息没有及时录入我们餐厅的预约系统，这信息没更新，所以陆公子预定的饭送到原包厢了。”
陆行道：“那端回去不就好了？至于我们等这么久？”
经理一句话要在心里打磨半晌，道：“这我们是才知道这饭菜送错了。”
陆行笑：“谁不是才知道呢？”
经理硬着头皮回：“我们后厨为陆公子重新做了一组套菜，您稍等，我们立刻就把新鲜出炉的饭菜送到您现在预约的包厢。”
陆行道：“别，我就要你们送错的那一份儿，用不着重做。浪费了算在谁头上？”
经理面露难色。
陆行问：“所以你们到底有没有做？”
经理立刻答道：“当然。就是”声音越来越小。
陆行道：“所以呢？”
经理心下一狠，“您的菜送到原来的包厢时，那包厢已经有人了。”
陆行明白了，“你不如直说我点的饭进别人嘴了。”
经理心下一紧，他在意。
陆行起身端过来茶，喝了一口，慢条斯理。
经理不明白，他怎么这么不紧不慢，不着急吃饭的吗？再说他预定了15个位置，他不着急，别人也不急嘛？
陆行不急，就因为不急才有闲心喝这一点也不爽口的凉茶。
陆行不动作了，经理一时摸不着他想做什么，时下安静片刻，传来敲门声。
陆行道：“不打扰你工作。”
经理于是道：“进。”
一个服务员走来，看到沙发上坐着陆行，走到经理身边，悄声说了几句。经理先是惊愕，随后又隐隐觉得正常，打发走了服务员。
此时，陆行手机一响。
封嘉的信息：【有外卖就是我点的。】
饶是陆行再底气十足，此时也避开经理的眼神，【你往饭店点外卖？】
封嘉回：【饭店不给上饭还叫饭店吗？】
陆行想想，实在无可反驳，【盒饭吗？给我也送来一份儿。】
封嘉问：【你在哪？还没完事？】
陆行：【大堂经理办公室。】
封嘉道：【不送。你找秦阳。】
封嘉打着字回陆行信息，他又不傻，端着盒饭跑饭店管事儿的面前吃，是吃饭还是找事儿？
陆行回：【我一会儿回，给我留点儿。】
封嘉道：【还没送上来，被饭店扣了。你刚好带上来吧。】
陆行收起手机，看在封嘉带有报复性质的后勤保障工作的份上，他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陆行对经理道：“下次注意，这次算了。”
经理冥冥中知道陆行潦草作结的答案，只是嘴上仍连忙道谢：“多谢体谅，下次一定竭诚招待。”
陆行马上要出门，想到什么，转身道：“你们第一个服务员，我等了她半个小时，也没回话。这次我不找你的事儿，也不找她的，有这次没下次。再发生吃饭等于吃空气的情况，有一次算一次，次次不好过。”
经理重重点了点头，“我们的错。您说了算。”
陆行带着一大堆外卖进来，两个桌子分了分，满当当的两桌子，两桌子菜也都不一样。
秦阳打头，端着一盒米饭，这桌看看，那桌窜窜，小辈们看秦阳没挨吵，便都效仿了起来。胡莉芽指着秦阳给他夹菜，一时间，几个椅子都不重要了，一个人端着一碗米，喜欢吃哪道菜就坐在哪道菜面前吃会儿，看上别的了，就换下一个地方，继续吃。
封嘉夹了几筷子菜，几筷子都是栗子烧鸡块儿。
端着走到门边吃，秦阳和覃宇非拿着跟他一样的“装备”，挨着他立到了门边儿。
“你这好吃吗？”秦阳盯着封嘉的菜。
封嘉夹给他一块儿栗子，秦阳尝了尝，突然想跟封嘉有借有还。
“难吃死了。”
“死不了你就吃。”
“你怎么吃的下去的？”秦阳硬咽下去了，吐出来太麻烦了，他手边没纸。
封嘉道：“你可以不吃，但它必须好吃。”
秦阳道：“我才不睁眼说瞎话。难吃就是难吃。”
封嘉道：“你会为你的诚实付出代价。”
秦阳道：“比如呢？”
覃宇非端着饭菜，看着热闹。
封嘉道：“比如覃宇非打你一顿。”
秦阳原本还想嘚瑟，突然间大脑里悬崖勒马，“好吃。非常好吃。”
覃宇非道：“怎么说起我来你就怂了？”
封嘉小声插话，“心虚呗！”
覃宇非眼睛眯起来，“你背着我做什么欠揍的事了？”
秦阳打哈哈，愣是不说，“我去夹菜。”临走威胁封嘉，“闭紧你的嘴。”
覃宇非势要问出些什么，跟着秦阳离去。
门口独剩封嘉一人，端着盒饭，看着二楼对面，10米开外的一个房间。
不一会儿，那边房间出来一个男人，去上了厕所，返回时，往封嘉这边看。
封嘉看到对方在看自己，随后筷子架到盒饭上，朝着远方的男人招了招手。
男人脸上逐渐出现笑容，大迈步的朝封嘉走来。
“封总？”男人问。
封嘉道：“华向志总裁，我没记错的话。”
他们两个曾经在一次峰会上见过面。华向志32岁，大封嘉4岁，多了一分成熟。
“您这怎么”华向志看着封嘉手里的盒饭发问。
封嘉道：“特殊情况，一句话说不明白。不过这家酒店的腊肉香干煲、红油抄手、肚丝烂蒜、温拌全贝可都是一绝，您可要好好尝尝。”
华向志眼里划过一丝惊喜，“封总莫不是在我们那饭桌上又卧底，这可和我们的菜色一样不差。”
封嘉故作深藏功与名，道：“您大胆的吃，吃喜欢上了，我负责把你的厨师教会。”
华向志道：“你来？”
封嘉道：“我找人来。”
华向志开怀笑道：“那是有劳封总了。”
封嘉伸出手，“封嘉。”
华向志眼里划过几分赞赏，回握，“好。封嘉。”
“方便我进去打个招呼吗？”华向志向门内看了看。
不知道是谁，站在门后，门被猛一关，封嘉背后感受到一阵风。
封嘉看了看门，脸上没有惊愕，无奈着笑看向华向志，道：“家宴。你看已经有人不乐意了。”
华向志体谅道，“那您这，真是闭门羹了。”
封嘉看看自己手里的盒饭，无奈苦笑点头，“是这个意思。”
华向志道：“那我就不多打扰了，你，看看怎么进门吧。”
封嘉道：“好，华总慢走。”
华向志点头，往封嘉这边倾了倾身，有意拉近两个人的距离，道：“华向志。”
封嘉像是受宠若惊，“好，华向志。”
华向志走后，门内的人像是在封嘉身上有眼，等了几秒后，把门打开。
是严舍，“怎么样，我配合的好吗？”
封嘉扭头，压着嘴角赞赏道：“行云流水。”
严舍抬抬眉，满是自豪得意。
封嘉进门。
二楼两个对面的包厢，房门一开又一闭，一间和家乐，一间应酬场。
简岁招待完几个投资人，安排人送各位回酒店，他没等出了饭店的门，就致电简黛。
简黛接起，简岁厉声道：“跟封嘉结束合作。”
简黛问：“怎么了？”
简岁想着刚才投资人进来说的话，说什么哪是饭店会做人，是有人会安排，说着说着就把饭局说成了封嘉的主场。他人不在，都能让人那么膈应。
简岁道：“人不行。”
简黛道：“他惹你了？”
简岁回：“我评价的很客观，没有夹带私人感情。”
听他的语气可不是这样，简黛问：“所以他客观上是怎么不行的？”
本来这菜应该是他来点的，但是他们人一到包厢，菜就开始一盘接着一盘上。简岁原以为是秘书安排，或者是饭店这个包厢专门的菜单。反正是一切都进展顺利，他也高兴。
但是，其中一个投资人出去上了一趟厕所后，一切都变了。菜成别人点的，话说的都是那个不在场的封嘉。
简岁来气，像是没见到敌人就□□趴下了，逆来顺受的像是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命运。
简岁道：“哪哪都不行。”
简黛道：“具体呢？”
简岁道：“是全部。”
简黛忍笑：“好，我知道他一无是处了。你具体说说他哪不行。”
虽然顺着简岁说，但简黛十拿九稳，封嘉一定是惹简岁了。十全十美的人不好找，但一无是处的人也没几个。
简岁道：“反正顺眼的东西他一做，就让人看不下去。”
简黛道：“蛮客观的。”
简岁道：“所以合作别跟他谈，结束合作。”
简黛道：“我拒绝开始就行了。”封嘉也没再来找过她，合作还只是个苗头。
简黛没拒绝，简岁顺心，傲娇的“哼”了一声。
挂了电话，简岁一秒也不想再待，头不会的往饭店出口走，没有注意到他身后一个拿着手机的人
覃宇非上个厕所，带回来个大料。
手机放在小桌上，他们5个听完。
封嘉脸色不妙，问：“他最后‘哼’一声，什么意思？”
陆行靠着覃宇非，秦阳还端着饭吃着。
严舍道：“得逞了呗！”
“哼。”
严舍问：“你又什么意思？”
封嘉半脸在意，又半脸不屑，道：“他得逞不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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