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封嘉载着简黛，开着严舍300万偷不走，但能被别人开走的超跑回家。
黄月圆是汤平东城区数一数二的社区，尤其是绿化，住里面就跟住在森林公园似的。进家门是回家，出家门就是郊游。
正逢夏季，黄月圆要比汤平市区平均温度低上两三度。
封嘉把车停在车库门口。车库旁边就是通往封嘉别墅的一条短而狭窄的小路。上次他们俩就是在这条小路上见得面。
简黛解下安全带，问：“不下车吗？”
封嘉手机一锁，道：“等会儿。”
简黛听他的没动。
车子已经熄火，连行驶噪音也没有了，车里两个活人，却是一片寂静。
到黄月圆，时间是晚上22:23。或许这个地方地势比较高，在这里，看月亮都比别的地方明亮。
约摸着沉默一分钟左右，简黛开口问道：“你当初买这个房子多少钱？”
封嘉把原本握着的手机扔到中控台上，想了片刻，道：“不说。”
简黛看着他，“那你告诉我你想赚我多少钱？”
封嘉摇头，道：“赚你钱这事儿，也还不一定。”
简黛问：“我是真想买，你不卖？”
封嘉笑笑。
车窗被敲响，封嘉看了一眼来人，伸手拿回手机，开门下车。
简黛紧跟着下来，站在车侧边等待。
封嘉跟来人耳语几句，绕过车身往小路走，好在他没忘记简黛，道：“走了。”
简黛隔着窗户看了一下副驾驶，确定自己没东西忘在车上，跟着封嘉往别墅走去。
封嘉走的快，简黛借着路灯的光打量院子里的杂草和树，等封嘉已经换好鞋子，简黛才刚走到门口。
进门前，简黛问：“我要换鞋吗？”
封嘉道：“不用，直接进。”像是上次一样，他进门之后，仍旧走向冰箱，取出两瓶水。
简黛接过来一瓶，拧开瓶盖抿了一口。
两人站在餐厅和客厅过渡的走廊里，封嘉问：“你今天买吗？”
简黛没那么心急，道：“今天只是来看看。”
封嘉走到餐桌旁，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还要看几次？”
简黛向餐桌走近几步，封嘉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她靠近餐桌，他慢慢仰起头，眼神跟着她移动。
“或许不一定要看。你在这里住，不如你给我讲讲。”简黛道。
封嘉极快的笑了一瞬，道：“那你还是多来看几次吧。”
他若是说“好”，那她就坐下。既然他不愿意，简黛问：“那我可以去2楼看看吗？”
封嘉点了点头。
简黛拿着自己的水，穿过客厅，来到向上走的楼梯。
二楼的结构她大体知道，刚出楼梯斜对着的就是一个房间。今天这个房间门没有紧闭着，简黛轻轻推开门。
一张大床摆在正中央，旁边的床头柜上有一个发着黯淡黄色柔光的台灯。黄光的照应下，简黛看到床侧边透明玻璃柜门后的衣服。整齐排列，是一套套西装。件件精致高雅，件件都不一样。
“我的房间。”
安静幽暗的空间里，简黛后背传来一道男声。
这声音比封嘉的声音更清亮，像是一把昂贵木材加工成的大提琴，发出最清亮的音色，直到把琴壁撞破。这还不算完，他说话的余音留在耳朵里，撞来撞去，像是处处碰壁，消散不去。
简黛想自己太过莽撞，即使封嘉同意，自己也不应该推门就进。
背后像是有一道不可忽视的目光，未知的双眼直勾勾盯着自己。
简黛慢慢转身，她向来在礼仪礼数上无可挑剔，如今面对这样的状况，她加倍的不自在。
一边转身，一边道歉，简黛道：“抱”歉？
随着简黛转身，男人的脸慢慢清晰。
帅，除了帅什么也看不出来。
或许是身边的人说了太多关于他的话，一大半是说他坏的，剩下一小半是说他恶的。如果他还有形象的话，那么他的形象早在简黛见到他本人之前定格。
从门口走到床边，封嘉问：“怎么了？”
即使，简黛从来没有在不看他脸的时候很认真的听他讲过话，但也不至于认不出他来，甚至是认错人。简黛怀疑自己的耳朵，刚才它们究竟有没有在认真“工作”。
封嘉毫不知情，走到床边将床头灯关掉，并按开整个房间的灯。
房间乍亮，简黛脸上也全无惊讶的痕迹。但是封嘉的面容清晰可见，特别是原本在酒店房间里不起眼的黑衬衣，现在凌厉的边线划破明亮房间，浓郁的黑色像是一杯毫无杂质的苦咖，明明喝起来稀疏如水，却带给口舌难以屏蔽的苦涩。
就像是，简单的衬衣线条，和不可忽视的他。
简黛的身影映在玻璃衣柜柜门上，像是她穿上了封嘉的衣服。
封嘉拿走床头的数据线，扫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道：“一上楼就是，住这个房间方便。”
确实，一上楼就是，所以成了她进入的第一个房间。
看到是他，简黛不再局促，道：“所以这个不是主卧？”
封嘉笑笑，“这个房子，间间都是主卧。”封建引着简黛走到门口，站在走廊上往前一指，道：“所有的房间，除了朝向，格局都一样。”
简黛向前看去。除了封嘉这一间，至少还有五六个房间，像是酒店一样，一个走廊，从二楼左边直直的通向别墅最右边。如果走廊尽头的左右两边有两个房间，房间门儿一开，他家二楼可以直接当t台了。
简黛道：“那没什么好看的了。”
封嘉笑道：“是。”说完又走回床头，拿走自己的手机充电线。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下楼。
封嘉走到客厅电视旁边给手机充上电，问简黛：“还坐吗？”
简黛淡淡摇头，“不坐了，挺晚了。”
封嘉不留她，道：“那再见。”
他站在电视旁，简黛站在沙发后面，两个人遥遥相望，封嘉像是迫不及待的让她离开。
简黛不确定他是否介意自己到他房间，她是不愿意揣测的人，除非她有把握自己揣测出来的结果一定是正确的。
简黛礼貌一笑，“再见。”
封嘉淡淡点头。
简黛走出别墅，下了几个台阶走到别墅院子的平地。刚走出几步，小腿处感觉到一阵凉风。她并不抗拒夏天的晚风，也就没有在意。
向着院门走去，简黛左手掂着那一瓶她喝过的矿泉水。
“简黛。”后面有人叫到。
她走时关紧了门，现在别墅的门被打开，封嘉站在门框的正中间，房间空调的凉意被风送到院子里。
简黛转身，带着微卷弧度的长发划过半空，留下一个半弧形的香气。
“怎么了？”简黛问。
封嘉原本站在门框正中央，简黛转身后，他胳膊搭在门框上，无奈轻笑道：“我这个人，本来对什么东西没怎么喜欢的，但是一有人说他也喜欢，那我就”封嘉顿了顿，像是要把自己的本性翻出来给简黛看，毫不掩饰道：“不怎么能放手了。”
简黛听懂了，他不是君子，惯爱夺人所好。
“所以你喜欢什么？”简黛问。
封嘉答：“那要看你喜欢什么。”他在明知故问。
简黛道：“我喜欢你的房子。”
封嘉道：“那你快点，别等我也喜欢上它。”
买晚了他就不卖了。
简黛向黄月圆大门走，路上想着封嘉的话。
他今天先问自己还要看几次房，最后又催促自己快点买，是他不耐烦了吗？但她向来是看完就走，绝不多待，两次看房时间加起来1个小时都不到。
简黛想，果然看房还是要找专门的房屋中介，否则就会像是封嘉这样的情况，没有一点耐心。
慢慢走出黄月圆，简黛在路边找到等着自己的车。
坐上车，简黛问：“商河，简岁在家吗？”
商河是从老宅来的，回答：“没有。我来的时候简岁少爷不在。”
简黛道：“没事了。开车吧。”
商河发动车向老宅出发。
简黛头倚着车枕，从后窗向外看。
树叶在路灯之下，车内全是树影的斑驳，斑驳映在在她身上，又移到她脸上，直到车子上了盘山公路，没了光，也就没了影。
简黛闭着眼，但心是裸露着的。
今晚，她又能睡多久呢？
简黛走后，封嘉把手机放在电视柜上，自己躺到了沙发上，手背朝下遮着自己的眼。
他今天去银行办事，刚好旁边就是严舍博物馆。想到接下来的安排，封嘉直接去找严舍搭顺风车，最后也不是搭顺风车。
无论什么车，反正他是最先到渔歌荡晚的。到了之后就坐在沙发上，没去别的地方。
那个沙发是游戏区，没人这样规定，但他们几个一出现，也就这样定了。
封嘉想到简黛，他以前没见过她，只看样子他们也不应该认识。
简黛太正经了，连她披散着的头发丝都整整齐齐，要不然，封嘉不会让简黛在今晚走掉。
封嘉遮着眼，嘴角溢出一声笑。
“没意思。”
封嘉起身，留下充着电的手机向二楼走去。走上第一级台阶时，手随意的在旁边墙壁上的控制器上拨了两下，随后一楼的所有灯，餐厅的、门厅的、客厅的悉数尽灭，客厅里的所有物件全部消失于黑暗。
万籁俱静，俨然一片虚无。只有充电的手机屏幕上方一个小点，绿光有频率的时隐时现，时隐时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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