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原来什么都没有改变2
再到周末，叶朗再约她，不太意外，她还是不行，只说有事，电话里也没有太说清，就急急忙忙说要迟到了挂了线。
叶朗照例干完自己的正经事，也才下午，就百无聊赖了。给李唯打电话问她那边结束没有，她没接。他就又刷一会儿网页，看看天色沉了，穿上衣服走出门。
不知道她有没有吃晚餐。他不紧不慢地拐到附近的中餐外卖店打包了两份干炒牛河。自从吃过粤餐厅，她一下子喜欢上，他有时候就打包些回去两人吃。
到了她住处，楼上黑着灯，没到家吧。
索性靠着栏杆待在那里。
好像过去很久了。
远处有声音传来，是她的，还有一个男声。他偏头望，她，和她的那个同学，两人说说笑笑，挨挨挤挤靠得很近的，一起朝他方向而来。可能她肩膀上有个什么东西，男同学绕过她肩捻起，两人距离更近，把肩头拾起的东西给她看，李唯既不躲开，又笑说着什么，两个人的头快要凑到一起。
他站的地方在路灯的背光向，看得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到他，直到走得近了，李唯才看见叶朗靠站在那。男同学礼貌的跟他打招呼，叶朗淡淡的点了个头，用视线紧盯着他，目光较量之下，男同学不敌，转向李唯说些什么感谢的话告别，凝视她的目光里，有什么东西，让叶朗觉得刺眼得很。
原来她只是躲他躲得紧，跟他一人保持着距离。
男同学走了，李唯忙问叶朗等多久了，晚上挺冷的，一边开门赶快让他进去暖和暖和。
叶朗进去，在沙发上坐下，不语。
李唯解了外套，看他放在桌上的饭食，讶异地问他难道还没吃晚餐，忙着去微波餐盒。又去烧水，忙活了两杯热水过来。
桌上的食物没有动。她刚想问，叶朗语调微凉，问她：“你今天一天跟他出去的？”
“啊是，同学找我帮忙，参加一个他们在这边的老乡会”
他打断她：“你和他并不同乡，你是他的谁，他们的老乡会，你帮上的是什么忙？”他以为今天她还是有很重要的作业，却原来陪了那个叫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同学一整天，把他晾在一边。
李唯一下子瞠住，她没想过啊，就是同学拜托到她，她正愁着怎么还同学最近的人情，赶忙应承帮回去。
“他特意送你回来？”
“也不是，他住的也不远了，天色晚了就顺道送我一小段。”同学没申请学校宿舍的，都在学校附近找房子，如果不是住得近她怎么会麻烦别人专门送她。
“离他远一点。”说到这里语气已经快结冰了。
嘎？
她这才注意到他比平时还要冷峻了些的颜色，眼睛霎一霎：“怎么啦？上次咱们不还一起做问卷呢么？”
“你觉得他挺好？”
大家一个小组的，互相照应，有什么可好不好的啊，“就也还行啊。我们作业多，总要小组活动，他这个人很有意思，热情，傻天真，感觉简单大条的，就”很好接触，话没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他问话的意思好像不是为了知道同学到底好不好，自动消了音。
叶朗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他们天天在一起？
热情，天真，简单。她喜欢？
那他呢？他冷淡，性子不讨喜
才三、四个月没看紧，就有人趁虚而入了？
“离他远一点。”再次强调，声线冷硬。
李唯有些着恼。这大晚上的，怎么话题围绕着莫名其妙的男同学，他还语气不善，面色不虞的。这突然的霸道语气和命令的架势让她不怎么舒服，感觉事态发展下去不怎么乐观。
“挺晚了，要不，没什么事儿，你先回去吧啊？”
叶朗眼神更沉下来：“你赶我走？”
呃她想避免冲突的好意怎么叫他说的这么尴尬。李唯顿一下，解释着：“就你看，你这大晚上，说的都奇奇怪怪的，没事儿就早点儿回去休息嘛。”
“奇什么怪，你离那个男生远一点，我说的不清楚？”
“可这是为什么啊？”
“他喜欢你！你看不出来？怎么着，你享受他喜欢你？”
李唯听后半段都气笑了，多少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你想太多了，就是同学，一个小组的，也经常帮助我，上次问卷他来就是帮忙的。喜欢什么，人家有女朋友的。”
什么？有女朋友还来纠缠她、渣男吗？
“女朋友在哪？你见过？”
“那没，他自己说女朋友在国内。”
“你们一起打工？”
“对。”
“他除了帮你，还帮过别人？”
一直激烈质问的语气，让李唯也没好气：“那我不知道！”
她怎么知道啊，她还能问，嘿你帮了我，你还帮了谁？讲讲道理好吧。
“所以你也喜欢他？”
这到底是个什么话题？她为什么好端端的就要喜欢谁？她都解释了同学有女朋友的，她还去喜欢？他们在没在一个频道上？！
“你无理取闹！”
“你就听我的，离他远一点，有这么难？”
“为什么要听你的？”
“怎么，人家有女朋友，你还要接近？”气恼上头，那时她是怎么说他的。
啊啊啊啊天兵！跟天兵讲理要怎么讲！
“我不要你管！你又不是我爸！”跟他解释都徒劳！为什么要在这里和她吵，而且吵得都是些什么啊李唯气恼着，他不走，她走！起身就要回房间，这里留给他一个人生气好了。
去哪里？！连和他说话都懒得说了吗！叶朗一把扯下她，翻身把她压在沙发上。
李唯气死了，有事没事就搞体力压制！她发誓一定要吃得胖胖的赢回来！
两个人较着劲，一个压着，一个挣着，李唯累得气喘吁吁，眼睛怒瞪着上方的他。
压制她稳赢，可是心里的惊慌却让他溃败。
“是不是在这里陪着你的是谁，在你看来都是一样的？”声音慢慢的，霸道褪去，剩下酸楚。
李唯心里一颤，被他这么问起，好像还真是，又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是，嘴上却硬气着回呛：“那怎么一样，你更好用！”
是吗？
“我还有更好用的，你想不想试试。”说着禁锢着她的身体向她使劲磨磨，充分暗示着。
“你猥琐！”李唯怒气跃升一个高度。她不懂叶朗为什么总对着她显露粗鄙，她明明看着，他对所有人都疏淡有礼的。
觉得自己过份，他慢慢地起身，松开她。激烈争吵后的愤怒，逐渐化为悲凉。
原来，他并没有什么不同。她身边的，任是叶朗，还是张三，或者李四，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以为已经这么久了，他的陪伴对她至少算得上是个习惯，却原来只有他自己这样如蛆附骨地习惯着，他的生活里，除了学习全是她，在她，随便的谁都能让她露出笑容，随便的谁都可以替换他。
不知不觉一年多了，自从她来到这里，被他找到。刚才在她家门口，他还在想，他的机会到了吧，他能看到她一点一点的放下戒备，开始接受他，和他一起时，不自知的显露出亲熟的态度，眼里不时地闪烁着愉悦的光，那光芒让他多欢喜
却都是他一个人想太多。
她的眼里，从前没有他，现在还是没有他。
也不是不知道，可就这么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刺痛得厉害。
他不行么。怎么都不行么。
他一贯冷淡从容的脸上，是浓得化不开的苍凉，李唯满腔怒意在看到他时，怔愣住了。
又一会儿，他起身走了。
李唯回过神来，看看桌上没人动过，凉透了的饭食，又一眼扫见他忘记了穿外套，连忙一把抓起来开门去追，已经没有人影了。
此后几天，他没有出现过。
李唯每天放学回到住处，都看见叶朗的外套，被她搭在餐椅椅背上。突然地，那件男式外套让她觉得烦躁又碍眼，她捞起来，跑到他那里敲了门。
门开了，叶朗站在门口，李唯一伸手，把外套递过去，叶朗也没有看她，接过外套，低声说句谢谢，又顿一下，她没什么反应，他就把门关上了。
李唯看着眼前合上的门板，呆了一下，再呆呆地挪着脚步回去了。
那时候，她没有想过，自此以后的很久，她再没有见到他。
那时候，本来还想着，有他在，自己的毕业论文一定会流光溢彩漂亮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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