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育和代价
这是两个格雷斯特很面熟却叫不出名字的冒险者，他的魔羊就是这两个人卖给他的。“抱歉，我没有继续买魔兽的打算了。”
谁知两人中个头较高的那个冒险者却摆了摆手，说:“韦尔先生，这次我们带的这只魔兽不是想卖给您的，而是想要放到拍卖会上卖的。但是这魔兽看着不太健康，我们就想让您看看能不能给治疗一下。”
说完，他就把身后拉着的拖车上的罩布一掀，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笼子和里面的一头狼。
格雷斯特和那双狼眼对上，两边都愣住了。原因无他，这只狼就是之前被格雷斯特甩开的雪狼欧若拉。
他一瞬间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不出所料，很快他精神海中那道断了差不多一个月的的精神链接又连上了:“呜呜，主人救救我。”
格雷斯特忍住扶额的冲动，这头狼现在叫主人叫的还真是爽快。他是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但是没撞上也就算了，撞上他不可能完全不管欧若拉。所以他一边打量着欧若拉的身体，一边装作好奇的问那两个冒险者:“今天有拍卖会啊？在哪里啊？”
“就在冒险者协会里，韦尔医生你来镇上没多久大概不知道，每一个季度冒险者协会都会举办一次拍卖会，我们哥俩今天运气好上午出门就捉了这头狼晚上就能卖了。”
“这是魔狼吧，我可不敢上手摸。”
“嘿嘿，这可不是普通的魔狼。你别看它现在脏呼呼的，它那毛全是白的。那些有钱的人就喜欢这种，养着当魔宠玩两天，等厌了就剥了皮做成袄子。我们主要是想让您看看，它肚子那么大是不是有崽了。”
格雷斯特听到高个冒险者这话，就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直接把欧若拉卖给他的，就打定主意在拍卖会上卖个高价呢。只是即使他不出手，这两个冒险者也很难说能不能得偿所愿。
欧若拉现在的情况着实不太好，她身上很瘦，虽然不至于皮包骨，但比起她和格雷斯特分开时瘦了太多。相比之下，她的腹部却大的吓人，似乎随时都可能生产。
随后格雷斯特也在精神力链接里和欧若拉证实了这一点。这段时间，欧若拉独自生活在丛林中，一开始还算过得去，但是随着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她很害怕，因为她的母亲就是在生她时难产死去的。
她害怕她也会是和母亲一样的下场，吃不下睡不好，状态就越来越差，进入了恶性循环。她也是故意靠近尼尔镇想来找格雷斯特求助，却先被这两个冒险者给抓住了。
但是格雷斯特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先稳住两个冒险者:“我看这头狼大概是怀崽了，而且快生了……”
那矮个冒险者一听更高兴了，还没等格雷斯特说完话就开始对着高个冒险者絮絮叨叨:“这幼崽可是更值钱啊，大哥，我们这下发达了呀。赚上这一笔几年都不愁没钱花了……”
“……可惜这狼身体不好，要是肚子里崽子个头大，大概率会难产。”格雷斯特微笑着给他们泼下一桶冷水，他可是一点也没说谎。
高个冒险者比较冷静:“那韦尔先生能不能给开点药？”
格雷斯特看看欧若拉又看看两个冒险者一阵无语:“先不说这难产是不是给副药就能解决的事，你们打算怎么让一头狼乖乖吃药？”
两个冒险者这下不说话了，但是格雷斯特知道让他们死心可没那么容易，他无所谓的笑笑:“我这里是没办法，要不你们去问问别的药剂师？或者请个治疗师？”
果然，格雷斯特打听到，这个白天这两个冒险者就真的拖着欧若拉一家家问过去，可是格雷斯特嘱咐过欧若拉别吃药，药剂师没办法，治疗师他们又嫌贵不肯请。最后竟然还打算带着欧若拉去拍卖场碰碰运气。
可惜冒险者协会的拍卖场也不是好糊弄的，看着欧若拉大着肚子气息奄奄的样子，拍卖会负责人当场拒绝了。
两个冒险者跑了一天眼看着要到手的钱就这么飞了，站在拍卖场门口气急败坏。也有人问他们狼皮怎么卖，但是这快死的母狼即使是纯白皮，品相也不好卖不上价。
格雷斯特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向，和欧若拉保持精神链接。他在等，等这两个冒险者放弃卖高价。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欧若拉突然告诉他，她好像要生了。
那两个冒险者也发现了这状况，还抱着侥幸心理或许母狼能够顺利生产，但随着欧若拉声音渐渐变小，他们的希望也破灭了。刚刚还要买毛皮的人，看到这渗人的一幕也都说着晦气走开了。
这时候，格雷斯特装作刚从拍卖场出来的样子，强忍内心的急切，看着他们摇摇头:“你们要不把这狼卖我，我出一个金币？”
矮个冒险者惊喜道:“韦尔先生难道有办法给母狼接生？”听着竟然还没有放弃。
格雷斯特这一天被他们搞得也是有够烦的，要不是念在他们其实也没做错什么他就要硬抢了:“我想剖开母狼腹部看看，说不定把狼崽取出来还能活。你们要是愿意试试，我收你们三个金币，毕竟麻醉药剂可不便宜。”
“三个金币你怎么不去抢！”矮个冒险者咬牙切齿，他们当然不愿意赌这一局，他们身上所有家当加起来都不一定有三个金币。一个金币卖出去虽少，那好歹也是进项。
等到格雷斯特把时间暂停的欧若拉搬回农舍时已经是深夜了，虽然之前欧若拉那惨样一部分是格雷斯特让她装出来的，但是她的身体在拖了那么久后也的确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
格雷斯特路上就先给欧若拉连灌了几瓶治疗药剂稳定情况，等回家后迅速的做起了手术的准备。
没错，他可不是唬那两个冒险者的，他的确打算给欧若拉做剖腹手术，但是对于格雷斯特来说这个手术其实不算太过困难，毕竟以前读书时给小白鼠兔子开腹再缝回去也是他的选修课内容。
欧若拉迷迷糊糊的被灌下药剂，缓了一会儿后意识清醒了一些，感受着身体的疼痛，对生产的恐惧却更加在她心中蔓延。
格雷斯特从精神链接中听到她已经开始发表起了临终感言……
“呜呜，父亲，哥哥，我好想你们啊……”
“我应该听你们的话的，外面真的好危险……”
“……”
格雷斯特是真没想到欧若拉对生产这件事竟然会怕成这样，只能迅速配制好麻醉药剂给她灌了下去。没过几息，欧若拉就安静了下来。
有了时间魔法和木系治疗魔法的辅助，手术进行的很顺利，三只狼崽子都平安出生了。在格雷斯特不计代价的给欧若拉灌下治疗药剂后，欧若拉肚子上的口子都长好了，就是毛被剃掉了有点秃。
等欧若拉醒来，看到的就是拱着她费力喝奶的三只小崽子，母性本能驱使她下意识挨个舔了舔这三小只。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生完了，身体好像除了虚弱点有点不受控制以外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就在她打量房间里的环境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格雷斯特端着一盆生肉走了进来，看到她醒了，就把肉放在她面前:“我想你差不多是这个时候醒，就给你准备了点食物。”
欧若拉看到食物才察觉到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不一会儿一盆肉就见了底。
“你也吃饱了，我们谈谈。”格雷斯特盘腿坐到地上一副准备长谈的架势，“你现在能告诉我你从哪里来的了吗？”
欧若拉有些窘迫的低下头不敢看格雷斯特的眼睛，用精神链接小声说:“其实我是狼兽人族的公主，同时也是圣兽。名叫格莱蒂斯。”
狼兽人族？公主？格雷斯特觉得他的大脑好像没法处理这两个词，他在现代时是见过狼兽人族公主的，对方算是他的学妹，拥有一对漂亮的白色狼耳朵和一条蓬松的尾巴，在学院里人气颇高。
所谓兽人，难道不就应该是半兽半人吗？即使实力强大的兽人族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完全化为兽型，但是欧若拉这只狼从头到尾都没变成过人形……感觉没啥说服力。
欧若拉也看出了格雷斯特的疑惑，把她的故事娓娓道来。
内容大致就是狼兽人的族长娶了他们族里的圣兽，雪狼群里狼王的女儿为妻子。作为高级魔兽，同时又被尊为圣兽，雪狼公主是可以变成人形的，也能为狼兽人族长生下兽人孩子。
雪狼公主先是生了一个雄性幼崽，也就是现在的狼兽人少族长，隔了几年又怀上了一个孩子。
不幸的是，就在她快要生产的那几天，天上突然下起了一场大雪，狼兽人族居住的那座雪山发生了大雪崩。眼看着整片村落要被大雪掩埋，是作为圣兽的雪狼公主，和狼兽人族的大祭司联手撑起一个魔法罩硬生生扛过了这场灾祸。
好不容易让族群躲过一劫，雪狼公主却在这个虚弱的时候突然开始生产，以往帮忙接生的大祭司缺因为力竭昏迷，结果就是雪狼公主拼尽全力生下了孩子后死去了。
而这个孩子就是欧若拉，估计是在母胎里被耗尽了力量，她从出生起就是兽型，也无法说人类的语言。父亲兄长疼爱她，狼兽人们怜惜她，即使她很弱，还是把她尊为了圣兽。
可是欧若拉感觉自己在兽人族像是个异类，她不想随便和人建立精神链接，就无法和别的兽人交流。父亲兄长要处理族里的事务难免会冷落她，她有时候就想，她要是只是一头普通的狼就好了。
随着她年龄的增长，和她同龄的狼兽人纷纷开始寻找伴侣，只有她形单影只。
有一天，她在部落外遇到了一头孤狼，这头狼只是一头强壮点的公魔狼，甚至不是雪狼，但是它看到欧若拉就发起了热烈的追求，它会把不多的食物分给她，一刻不停的跟着她，这让她很开心。
终于，欧若拉下定了决心，她想当一头普通的魔狼。她找到大祭司苦苦哀求，大祭司对于她母亲的死亡和她始终无法变人这两件事一直觉得是自己的责任，一时心软给她做了一件可以让她暂时变成魔狼的狼皮大衣。
但是欧若拉却偷偷翻阅了大祭司的魔法书籍，用禁术让这件狼皮大衣和她真正的皮毛黏在了一起，为了能更好的适应魔兽的生活她还模糊了她作为兽人的自我认知，之后就随着那头公魔狼私奔了。
凭借着她敏锐的精神力探察能力，两头狼总是很快能找到猎物并摆脱灾祸，甚至还组建了一个小狼群。
直到有一天，欧若拉发现自己怀孕了，这带给她的刺激一下唤醒了她对自己是个兽人的自我认知，她害怕会和母亲一样因为生育而死去。
于此同时，她开始无法接受会吃人的魔狼，无法接受像兽类一样生活，她后悔了，她想回家了。
后面的事情格雷斯特都知道了，狼群碰上了格雷斯特，她想脱离这种生活就讹上了格雷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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