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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阿窈,我腿疼


明年端午,我们也买一样的吧。

        花窈自己也不曾想过自己能够如此大胆,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说出这样的话。

        躺在床上的花窈现在才后怕,心跳得厉害,万一袁应为拒绝了自己,该怎么办?万一,被别人听到,又该有多难为情?

        窗外蝉鸣阵阵,鸟语轻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花窈仍旧毫无睡意,索性穿好衣服出门,直接翻身上了屋顶。

        夜空中群星闪耀,月亮不知藏到何处,只剩下亮晶晶的星星们一闪一闪,树叶沙沙作响,就像是星星的私私低语。

        “睡不着吗?”袁应为躺在屋顶吹风,只觉今夜的风分外懂事,竟将惹他无法入眠的罪魁祸首给吹了上来。

        花窈翻上屋顶才看到在屋顶悠然自得的袁应为。

        “袁公子也来吹风?”

        “不是。”袁应为否认。

        “那是为何?”花窈疑惑,闲的没事爬这么高找蚊子玩吗?

        “有点紧急的事要处理。”

        花窈有些敏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么久不回去,花窈担心花家出事。

        “有消息称,南疆王要出兵了。”袁应为枕着一只手臂,昏暗的星光照不清他的表情。

        听到是南疆王,花窈放下心来。

        南疆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十六年前启元帝在残酷的夺嫡之争中胜出,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亲弟弟遣到南疆守着蠢蠢欲动的袁家,实则是担心比自己更有才学的弟弟威胁自己的地位。

        那时花窈才刚出生,这些都是在花企书房看到的。

        听花企说,在那场残酷的争斗下,十个王爷中,只活下来三个,当今的启元帝及同胞弟弟南疆王,还有向来病弱未参与争斗的六王爷,可这位六王爷也在三年前病逝。

        “为什么?南疆王不是圣上的亲弟弟吗?”花窈不解,整个天启都是这两兄弟的天下,争来争去有什么意义。

        “南方匪寇作乱,残害百姓,总得有人清缴。”

        原来是剿匪,说起匪寇,花窈想到了那日包围驿站的一群人,问道:“那日驿站那些人是何人所派?”

        袁应为顿了顿,说了三个字:“还在查。”

        花窈撇撇嘴,那些人明显是冲着袁家而来,想必袁应为有所猜测,只是不想说而已。

        “不想说便不说,不必搪塞我。”

        袁应为看不到花窈的脸,只是听这句话清冷的语气让他觉得花窈生气了,倏地起身想要说些什么却不小心扯到了腿上的伤口,痛呼出声。

        “怎么了?”花窈听到袁应为隐忍的痛呼转身。

        “没事,不用担心。”袁应为用手屈起左腿,减轻了一些痛楚。

        花窈有些伤心,将身体坐正,抱着膝盖。白日里发现自己是钟情于袁应为的,一不小心说出了没过脑子的话,将女子的矜持丢到了九霄云外,现在自己想要与他分担的心情是那么浓烈,可碍于姑娘家的脸面,只能憋在心中,偏偏袁应为还什么都不说,把花窈憋的够呛。

        越想越委屈,花窈几乎落下泪来。白日里袁应为既答应了自己明年还一起过端午,那不就表明他至少是期望着同自己相处的,可现在袁应为的态度让她认为自己是在自作多情,说不得白日里的话只是客套罢了。

        袁应为察觉花窈有些异样,却又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小姑娘,只能看着花窈的背影什么都做不了。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花窈起身想要回房,她有些感谢今日的月亮没有出现,第一次见面时哭已经很丢人了,若是再哭,岂不是要得个“爱哭鬼”的浑号。

        袁应为拉住花窈的衣袖,腿上的伤让他站不起来,忙道:“花窈,你别走。”

        “我困了,要回房休息了。”花窈眨眨眼,本是想把眼泪眨回去,可却让它落了下来。

        袁应为不放手,似乎只要一放手,便再也抓不住了。

        “陪我坐坐好吗?”

        “袁公子这是何意?半夜三更,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花窈赌气道。

        “不会有人看到的。”袁应为拉着花窈的袖子忙道。

        花窈扯出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向前踏了一步。

        “阿窈,我腿疼。”袁应为慌忙开口,他不想让花窈就这么离开。

        花窈回头看了看坐着不起的袁应为,心中不忍,从一开始袁应为便未曾动过他的左腿,空气中还隐隐地有股血腥味。

        “你叫我什么?”

        “阿窈,我腿疼,可否帮我看看?”苦肉计起效,袁应为继续示弱。

        “我又不是大夫,找我做什么?”花窈的心被“阿窈”两个字掀起了波澜,没想到这两个字会如此地让人心动。

        “阿窈,扶我下去好不好?”

        花窈被这几声阿窈彻底打败,向袁应为伸出了手。

        袁应为一手轻轻拉上花窈伸出的手,一手杵着长剑慢慢起身,尽量不让花窈用力。

        花窈扶着袁应为跳下屋顶时,袁应为落地用左腿保持身体平稳,顿时疼得软了下去,花窈及时紧紧地拖着才没让袁应为跪倒在地。

        “你究竟怎么了?”花窈用力馋着受伤的袁应为。

        “受了点伤,不知阿窈可不可以帮我上点药?”袁应为双手扶着花窈窄瘦的肩膀右腿用力站直了身体。

        花窈没说话,扶着袁应为径自走向了自己的房间,点了一盏灯之后花窈被眼前的一幕惊到。

        袁应为一袭灰袍染上了大片的暗红色,左腿处的衣袍被利器划了一道大口子,右边衣摆短了一截,像是被人撕走的。

        袁应为面唇苍白,额上泛着汗珠,撑着长剑勉强站立,看着花窈通红的眼睛出声安慰:“这些血迹大部分不是我的,我只是左腿受了一点皮外伤,你别担心。”

        花窈将人扶到床上坐好,弯腰向袁应为的脚伸过去。

        袁应为不自在地躲了躲,被花窈低声喝住:“别动!”

        花窈将袁应为的鞋子脱掉,取来一个小马凳将袁应为的脚放了上去,减轻左腿的施力。然后将裤子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卷到膝盖上方,露出了袁应为撕下衣摆粗略的包扎,一点点解开后花窈看到了那“一点皮外伤”。

        伤口整整绕着大腿从后向前走了半圈,整齐光滑,伤人者武力高强,武器也是上乘。

        袁应为任花窈摆布,一声不吭。

        花窈气得想要打袁应为一巴掌:“这叫‘一点皮外伤’!那什么是大伤!”

        “若在你身上,不论多小的伤口在我眼中都是大伤。”袁应为扯着笑脸,故作轻松。

        “油嘴滑舌。”花窈转身出去端来清水,给袁应为留下“等着”二字。

        没过多久,花窈端着铜盆回来,细心地擦掉伤口周遭的血污,没有碰到伤口。

        “如何伤到的?”花窈一边上药,一边问道。

        “林中有个小毛贼,我……”

        袁应为一开口便被花窈不耐烦地打断:“我说过,不要搪塞我。一般小毛贼如何伤得了你,你的伤口告诉我伤你的武器绝非凡品,小毛贼又如何有这么好的兵器!”

        “阿窈,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同你讲,你莫生气。”轻轻将花窈落在眼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有些事还不是让她知道的时候。

        花窈轻轻叹气:“罢了,不想说便罢。我只能简单包扎,明日再找大夫看看,开个药方,伤口不小,不能只靠外用药。”

        袁应为轻声应着,看着花窈为自己止血,清理,又从一个小箱子中取出一个墨色小瓷瓶,将药粉细细撒在伤口处,取来棉布包扎好。

        花窈此刻满心满眼都是袁应为的伤口,却是不知袁应为此刻心中激荡。

        夜黑风高,屋中只有一盏油灯照亮,袁应为只着内衫,裤子还被卷到大腿处,裸露在外的皮肤似乎能感受到花窈的呼吸灼热起来。

        袁应为本想自己回房随意包扎,可情急之下让花窈帮忙可真是于礼不合。

        可若不这样,袁应为不知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让花窈消气,好在花窈并未坚持问下去,否则自己就要将一切都说出来了。

        不难想象,若是被花窈知晓一切,会有多么生气,如今这样既是花家人所希望的,那袁应为便只能帮着骗花窈,只是希望谎言破裂之后自己还能如约为花窈买五色手绳。

        花窈包扎结束,抬头动动脖子看到袁应为涨红的面,笑道:“怎么,使苦肉计时没想到会这样吗?害什么羞?”

        “花,阿,花小姐,真是唐突了。”袁应为动作粗鲁地将裤子放下去,用右腿站了起来,慌得不知该叫花窈什么才好。

        花窈看着局促的袁应为,只觉想多多看到他的这一面,于是更大胆了一些,索性说开了:“我今日邀请你明年同过端午,是真心的。”

        袁应为挪到椅子前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没站稳跌坐在椅子内。花窈如此大胆让他措手不及,可若非花窈大胆,他也不会知道花窈不知何时似乎也将他放在了心上。

        一个姑娘家都能坦诚地面对自己,作为男人又有何可开不了口的?袁应为抓紧腿上的衣袍,缓缓开口:“花小姐,听到你说‘明年’二字,我高兴了一整个下午,甚至连左腿受伤都在想,若是花小姐知道了,会不会担心得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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