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五爷受伤
临近午夜，宋慈音才带着一身疲惫回到添香馆。
她没敢从胡同里走侧门进去，只从添香馆的正门进去。
前脚刚进，后脚便跟进来两个人，目标明确，直奔她。
阿东见来人面色不善，赶忙上前阻拦，却叫那人先行一步。
宋慈音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整的有些愣怔，待反应过来后，才觉来人颇为眼熟。
不是那一日在狐狸塔同卢南琛一起打牌的齐啸又是谁。
“宋小姐在呢？劳您跟我们走一趟！”说罢，上来便要抓人，态度恶劣。
阿东联合小北又要上前来，却被宋慈音阻止了。
“不碍事，这位是齐先生，我认识的。他找我有点事，若是梅玉芬问起，便说我去了傅家，左不过一天就回来了！叫她不用担心！”
阿东张口还想说什么，却见宋慈音脸色一沉，只好压下心头诸般疑问，看着她走在那两人身前，出了门。
“齐先生，枪可以拿掉了吗？你这样很不礼貌！”
“礼貌？宋小姐要跟我谈礼貌？我没一枪毙了你，已经很客气了！”
“齐先生这话说的，像是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似的！”
“宋小姐做了什么事，难道自己心里没点数？”
齐啸握着枪的手又狠狠往她后腰处又戳了一下，宋慈音颇为狼狈地踉跄一下，头磕在了后门上。
“上车！”齐啸并未撤枪，反而加大了力道。
“去哪？”被如此粗鲁地对待，宋慈音心里也慢慢起了不耐，当下声音里也不再客气。
“到了自然就知道了！”齐啸这个人身上总有股深沉阴险的味道，宋慈音此刻与他一同坐在后排，虽一句话都无，但光这种沉默就能让她心底轻轻打颤。
这个人比之卢南琛还要可怖的多。
自己对于卢南琛，多少还是做过一番打探的，但是这个齐啸却一点都未。
人也总是对未知的东西恐惧莫名，就例如现在，她与齐啸之间的沉默就像是一个顶尖的猎手靠近猎物前的那般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宋小姐倒真是让在下佩服！即便是发生了今晚那样大的事，你还可以这般镇定地坐在这里！我是该夸你果敢冷静呢？还是该说你，冷酷无情，狼心狗肺？”
要不是临出门前，陆城极力叮嘱他，要先把人带来，然后再做处置。
否则，这个女人早就死在自己枪下了，哪里轮得着她坐在这车上，如此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
宋慈音能感受到齐啸声音里压抑的怒火，她很是不解，“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值得让齐先生先是拿枪威胁，后又言语攻击？”
“你以为我稀罕拿枪威胁你，若换成是我，我早就一枪崩了你了事！”
“是卢五爷出事了吗？”
她实在想不到能是什么事让齐啸对自己如此深恶痛绝，唯一的交集便是卢南琛。
“你还敢提五爷？你有没有心？有没有心，宋~慈~音！”
齐啸几乎咬烂后槽牙，“宋慈音”三个字自齿缝间咆哮而出。
她只觉呼吸一滞，齐啸已是一把抓住自己的衣领，将她卡在前排的座椅靠背上，口鼻皆被冰凉的座椅死死堵住，呼也不得，吸也不得。
车内空间狭窄，她不得不半跪着，以这种屈辱的姿势一直坚持到车停。
车刚停稳，齐啸便一脚踹开车门，揪着宋慈音的后衣领将她拖下车。
她的腿脚又麻又痛，被拽下车的时候，一个踉跄磕在台阶上，那摆在台阶两侧的花盆被碰掉一个，成了碎片，她反手拿了一支碎片，朝着那只拽着自己的手便是一割。
齐啸吃痛，顺手给了她一巴掌，她一个恍惚欲往台阶下倒去，齐啸又眼疾手快，一把给她捞回来，带进了门。
饶是她现在晕晕乎乎，但依旧借着月色将四周瞧得清楚，正是上次来狐狸塔的那家院子。
不过这次进去的并不是第一进院子，而是自耳房过去，到了后面的院子。
“人带来了！”
正屋的门又是被他一脚踹开，屋里或站或立，连带着齐啸一共三个人，果然不见卢南琛。
“你动手了？”
陆城奔过来，扶起被甩在地上的宋慈音，“不是说了，不要动手！”
“我没一枪崩了她就已经不错了！”齐啸往地上恨恨地唾了一口，“五爷怎么样？”
“史密斯先生刚进去！”
说话间，内屋的门开了，史密斯端着双手出来，手套上占满了鲜血，“你们谁进来，按一下卢！麻醉对他不起作用，快！”
“我来！”
一时间，几人纷纷奔向内屋，到最后，陆城和齐啸进去了，剩下二人大眼瞪小眼，陈飞儒垂下眼不知想了些什么，再次看向宋慈音时，神色复杂。
陈飞儒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内屋的门又开了，齐啸黑着脸过来，伸手又朝宋慈音的衣领抓去。
她忽地将手中的碎瓷片举起，做反抗。
“你要做什么？我还是那句话，但凡你今日没弄死我，他日”
“他日什么？弄死我？我等着呀！”
说着伸手，宋慈音也毫不含糊，对着他的手便划过去，被他轻巧的躲过去，“果真心如蛇蝎！”
“齐啸，都说了不要动手！你今天怎么回事？你不要进来了，宋小姐，你进来！”
陆城听见外间齐啸又在吼，而床上卢南琛情况不好，只皱着眉，似被吵到了一般！
“她进去能干个球！”内屋的门一关上，齐啸便一脚踢翻身侧的椅子，陈飞儒一个闪躲，心有余悸。
“消消气，消消气，老齐！喝茶，喝茶，我给你倒！这件事还未知全貌，你等弄清楚了，再发火不迟！哥几个也不会拦你！”
陈飞儒一边倒茶，一边嘴没停。
“听老陆的语气，一开始他就嘱咐你不要动这位宋小姐，他既然开口了，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你今日冲动了！”
“是，你们顾全大局，就我一个人胡搅蛮缠，我不该，行了吧？”齐啸一口气将茶闷进嘴里，举起茶杯刚想砸，转而一想又放下了，“可你们看见了，一枪正中胸口，搞不好就是要命的！就这，我打她都算是轻的了！”
“你可亲眼看见她开枪了？”
陆城推门出来，听见齐啸的话，眉头一皱。
“你怎么出来了？五爷要紧吗？”
齐啸见是他，忙几步跨到门口，往里面张望。
“被赶出来了！”
见二人一脸疑问，陆城脸上有点尴尬，“史密斯先生说，不要笨手笨脚的男人！”
“那她”齐啸急了。
“宋小姐略略学过急救知识，史密斯需要她！齐啸，我问你，你当时可是亲眼看见她开枪？”
“没，没有”
齐啸承认的也干脆，只不过瞬间又有点不甘，“可是，当时从百花胡同里出来的就她一个人，我看的很清楚！”
“在这之前发生什么事，你清楚？”
陆城的手上沾满了血，陈飞儒见状，掏出口袋里的手帕，递过去。
前者盯着那一方绣着竹子的蓝色手帕，干净的有些让人舍不得拿来擦手。
陈飞儒只好直接上手替他擦了一只手背。
“我”齐啸吃瘪，“我没看见！”
“还说不是冲动？你只听到五爷说，宋小姐，你便以为是她了？老齐，咱们这群人里，平时就你最冷静了，怎地今日这般冲动了？”
“啧，老陆你也别说老齐了，他是担心五哥！”
“谁不担心呢？但是五爷这个人，只要是他认定要去做的事，那是虽九死其犹未悔！任何苦和难他先受着，也断不会叫别人担了去，你今日对人宋小姐动了手，若之后此事与她无关，你又打算如何收场？你又该如何对五爷交代呢？”
“若不是她，要打要杀，悉听尊便！便是那丫头一枪崩了我，或者拿那个瓷片给我划花了脸，我也绝无二话！”
“你就”
“啊~~~~”
屋内突然传来惨绝人寰的尖叫，但也只是持续了四五秒，声音骤然变小，带着压抑的痛苦和颤抖。
“史密斯先生，怎么了，怎么了？”
陆城等三人也顾不得其他，推开门，一股脑挤进门去。
“子弹取出来了，我现在给他清创上药，你们出去！”
隔着点距离，史密斯瞟了一眼他们，语气里带着轻松，想来是情况暂时还在控制范围内。
再一瞧站在床侧当助手的宋慈音，手腕正被卢南琛紧紧咬在嘴里，微微一动，便咬的更紧，疼得她五脏内府都扭曲。
“卢，卢，松开，松开，乖，再咬，肉就要掉了！”
史密斯试图将她的手从卢南琛的嘴里拿出来，却发现这家伙咬的太狠，下嘴的那块肉已经有了青紫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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