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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帐子中的众人,朝帐外的两人望过去。

        “怎的,你顾公子能过来,我就不能过来?”

        陆洵说这话时,面上仍是以往的冷冽平静,这样一句火药味十足的话,从他口中说出,竟没有一点波澜。

        叫人完全瞧不出他的情绪来。

        多亏此刻江然与他同行,“阿洵背上也受了伤,且伤的不轻,听闻顾公子随行带了大夫,此刻正给六妹妹治伤,所以便过来瞧瞧。”

        白氏只觉得儿子扰了大夫给女儿治伤的清净,“受了伤便好好待在那边,还四处乱跑,顾公子又不是不回去了。”

        听见阿娘这话,陆洵只觉有些气闷,倏地想起了从前对着陆嘉沅恶言恶语的原因。

        那个时候他刚回到盛京城陆家,因为先前差点被皇嗣之争牵连,是以他养成了闭口不言、宠辱不惊的性子,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可到底那时候还处在纨绔之年,望见阿爹阿娘偏宠一个捡来的小姑娘,他再是老成,却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抱怨。

        是以背着爹娘时,他常常给小姑娘脸色瞧。

        那时候兴许是因为他是陆嘉沅醒来后瞧见的第一个人,小丫头对他十分依赖,常常缠着他,他于是便顺水推舟、恶语相向。

        直到那次,说了句傻丫头不是他妹妹的“重话”后,小丫头终于知难而退。

        而如今,陆洵却很乐意见着白氏对陆嘉沅的偏宠。

        白氏对陆嘉沅越好,往后就越能接受他们之间的事……

        他如是想着,一时间分了神,直到那顾怀安走到他跟前,同他说了句:“陆小公爷不是要瞧背上的伤吗?我们便一同回席上吧。”

        其实他们找的理由并不高明,到底他们来的这地方是女宾的席位,如何也不适宜脱衣瞧伤的,更别提当着众位女眷的面诊治了。

        陆洵又往席间瞧了一眼,小丫头上药时被药粉灼痛,又委屈地默默哭了通,阿娘在一旁温言细语地安慰她。

        江然也往席间瞧了瞧,回神时恰巧与陆洵的目光有一瞬的交错。

        而后,陆洵只转身跟上前面的顾怀安,让站在原地的江然以为,方才只是他的错觉。

        ~

        因为出了这般差错,陆江两家,没等马球赛结束便踏上了回程。

        陆嘉沅在阿娘白氏面前好一通求情,才让原本要在外边骑马的哥哥同他们一同乘坐马车。

        好在今日套的这辆马车宽敞些,陆洵与她们同坐并不十分拥挤,只是那马儿如今连上马夫拉了五个人,走得自然比来时慢了许多。

        陆嘉沅先前受了惊吓,与那马儿对抗时又累得不轻,只靠着马车上的引枕睡着了,马车颠簸,车轮压进路坑时,陆嘉沅差点儿撞上那车框。

        白氏见状,只小心翼翼地将她护进自己的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哄她。

        陆洵瞧着白氏对陆嘉沅的好,心中霎时有了底气……

        ~

        摇摇晃晃间,马车终是回到陆家。

        门前已停了辆马车,瞧着像是三房的。

        白氏透过车帘的一角望见,只轻蹙起眉头来。

        先前老太太说过要将许氏关在城外庄子中三月之久,为何她却这般早地回来了?

        她望了望女儿,十分不忍心地将她唤醒。母子三人回到大房的院子,才省得,许氏提前从庄子中回来,是生了病。

        撇开她先前在许家的日子不说,嫁进陆家的这十几年里,许氏可是个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贵夫人。

        往年去瞧庄子账目、巡视的时候,白氏也是偶尔去过两次陆家在城外的庄子的。

        如何也是比不得这定国公府的尊贵,更何况许氏是挨了板子之后被送到庄子里去的,那般潮湿阴冷的地儿,又被老夫人勒令她日日吃斋念佛,便是个身子硬朗的男子也是受不住的,更何况许氏这个妇人。

        想来她已受了许多罪过,可想到女儿在她们母女二人手中遭过的罪,白氏却觉得老太太不该让那许氏提前回来。给许氏这样的人让步,只会让她们母女二人好了伤疤忘了疼,愈发得寸进尺。

        可如今这事已成定局,老太太断然不会再让那许氏回到庄子去。

        ~

        三房中,传来阵阵咳嗽声。

        这回,许氏真是吃了好些苦头,又因为庄子里日子清苦,受了湿气,这才得了急症,也一并得了回陆家的机会。

        只是她如今靠在床上,咳嗽声断断续续,却是让陆嘉泠心疼极了。

        陆嘉泠一边给她顺背,一边想着该如何为阿娘报仇血恨。

        很快,她便有了个好主意。

        只是如今许氏刚刚回到国公府中,确实不是行事的好时候,真要如此,若是大房出来什么事,他们三房便有最大的嫌疑。

        她恨得咬牙切齿,却只能继续忍着。

        她们母女二人因为大房受了如此罪过,是如何也不能就这般轻易地算了的,这次她不会只要陆嘉沅的婚事这般简单。

        ~

        芫芷阁中,白氏正耐心地哄着女儿。

        陆嘉沅的手被缰绳勒伤,可先前在河边摔了一身泥,陆嘉沅嚷着要沐浴。

        白氏只能拦着,“就是再爱干净,也等伤口结了痂再说。”

        如今手上受伤多有不便,就算让玉簪给自己擦身,她也觉得羞窘,陆嘉沅只能妥协。

        回来时已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玉簪给她打来水伺候着她擦了擦脸,才又伺候她用起小厨房送来的饭食来。

        陆嘉沅的手如今裹着纱布,动起来也十分疼,玉簪见了心疼,接过她的碗筷喂起她饭来。

        知道小丫头脾气倔得很,陆嘉沅便没再多说什么,小丫头对她的口味十分清楚,没让她为难半分。

        只是喂着喂着,玉簪却红了眼眶,“姑娘这些日子也真是,怎的这般倒霉,姑娘要不别出门好了,在闺阁中好好待着,怎么也不会遇上这些凶险。”

        陆嘉沅听了好笑极了,事在人为,不是这些日子倒霉,而是坏人总是想要害她,哪怕她躲在闺阁中,心怀鬼胎的人也会伺机而动。

        “有些事儿,并不是想躲就躲得掉的。”

        陆嘉沅叹了口气,往窗外望去,此时日头西斜,天边的云霞被夕阳染的红艳艳。

        她望得出了神,今日受了些惊吓,并没有什么胃口,她只用了几口饭食便饱了。

        玉簪伺候着她简单洗漱后,她便早早地歇息。

        这夜她做了个冗长的梦。

        她又一次梦到她与陆洵一家相遇的那处小路。

        只是,她梦见了另一个少年,瞧着比她大上几岁,年纪和陆洵差不多。

        那个少年站在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旁边,她从前从未梦见过这个少年。

        那时的她已十分虚弱地躺在那石头上,脑袋昏昏沉沉,可她好像听见,那个男人称呼少年为“少主”。

        那少年瞧见她虚弱的样子,好似还心软了,同他的“侍从”小声吩咐着,“她不过是个孩子,万事如何也算不在她的头上,就算不能让她回家,也该给她找个好去处,就这样丢在这里,她定会没命的。”

        可他的“手下”好似并不太听他的话,慢慢往她这边靠过来,将她面前的光都遮挡住,而后向她伸出手……

        陆嘉沅吓得冒了声冷汗,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周遭一片漆黑,玉簪不见了踪影,被褥熏的是她一直用的芙蓉香,模模糊糊间还能闻见江然送予她的那枚香球的药香味,她知道自己此刻躺在闺阁的床榻上。

        只是,她好像瞧见床榻边上有一个高大的黑影……

        她慌忙地闭上眼,有些害怕,只是她本就没有完全清醒,混混沌沌中,又睡过去。

        梦里面目狰狞的那个男人,将她随身的物件都搜走,而后丢下她一人,强押着那个少年郎走了。

        陆嘉沅好想叫他们留下,问问他们自己的身世,可她怎么也喊不出声来。

        梦中的她微微抬起手,很快又落下,只能无助地靠在那冰冷的石头上流泪……

        陆洵坐在陆嘉沅的床榻边上,瞧着她于床幔下那模糊不清的轮廓,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他点了一盏床榻边上的小灯,将那床幔挑开,望了望她的睡颜。

        望见她鬓边布满的细汗,他知道她如今正被梦魇着,他于幽暗的烛光中轻叹口气。

        动作轻柔地拉过她紧握的手,来前他悄悄叫芫芷阁中他的人往熏香中混了些安神香,他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就醒过来。

        他展开她的手,将她那纱布揭开,终是望见她手心那狰狞的伤口。

        他有些自责,恨自己今日没有一直守在她身边。

        他从怀中掏出个白瓷药瓶来,小心地倒在她手心的伤口上,望见她皱了皱眉头,心口闷得慌。

        而后他又将那纱布裹好,不舍地拉下床幔,熄灭烛灯,推开支摘窗,消失在夜色中。

        支摘窗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在沉寂的夜里十分清晰,惊扰了在屋檐上边慵懒睡着的尺玉宵飞练,那猫儿拱起身子,毛发散开,喵呜了两声。

        可这些声音,终究没有惊醒卧房中睡着的人儿。

        陆洵就像是没来过般,没有留下半点儿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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