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发现，转学，遗憾
李薇薇一直没回她消息，转的钱薇薇也没有领，宋意如觉得不对劲，感觉事情可能不那么顺利。
她想周日去薇薇家看看。
周末宋意如难得起大早，九点多去李薇薇家敲门，没人应。
她给李薇薇打电话，好一会对方才接，电话那头还闹哄哄的，嘈杂的人声里还夹杂着喇叭叫号的声音。
“薇薇，你和蓓蓓现在在医院吗？哪个医院，我过去陪你们吧。”
李薇薇的声音有些疲累，还有些怯懦。
“意如，你别来了，我爸妈和我们一起。”
“啊？李叔李姨发现了吗？”
“嗯，明天去学校和你细说。”
“好，别害怕薇薇，会好的。”
“嗯嗯。”
宋意如直接回家，懒懒地仰躺在床上，想到要做人流的蓓蓓，又想到担惊受怕的薇薇，沉沉叹气。
突然觉得很怅惘，好多事情都没想得那么简单。
周一宋意如找李薇薇一起吃午饭，两人提着打包好的饭坐到人少的角落。
李薇薇满脸郁结地拨弄碗里的菜。
“蓓蓓还好吗？”
“身体还好，昨天陪她去做了全身检查，今天手术，我爸妈在医院陪她。”
听到李蓓蓓情况还好后，宋意如安静地吃饭，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滚到嘴边，最后也没办法吐出，能帮忙的她都帮了。
如果她谈男朋友，然后不小心怀孕，虽然她不会告诉爸妈，但是她一定会告诉宋越轩，因为她哥肯定会帮她解决。
宋越轩真的很了解宋意如，而且是她的后盾，这样家长式的哥哥给足了宋意如安全感。
但蓓蓓不一样，虽然李叔李姨肯定也会帮蓓蓓收拾残局，但宋意如总觉得蓓蓓会受到来自父母的心理打击。
宋意如不喜欢见到李叔李姨，从小就这样，严厉、刻板在宋意如脑子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能料想到蓓蓓接下来的生活，会笼罩在更大的压力之下。
宋意如胡思乱想着，心不在焉地扒饭。
“意如。”
“嗯？”
“我觉得，我挺对不起我姐的。”
李薇薇深呼吸强压着情绪，放下筷子，靠在墙边。
“从小，爸妈对我姐要求就严苛，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兴趣班成绩，所有都要求我姐做到最好，相反对我就没那么高要求，听之任之。”
“记得小时候，我心里还挺不平衡，觉得爸爸妈妈偏心，只关心姐姐不关心我。”
李薇薇低头拨弄自己的手指，惨淡地笑笑。
“后来慢慢大了，才渐渐觉得，我姐很辛苦，她的一言一行都被爸妈严格要求，根本不像在养孩子，应该是在精心培养一个完美的物品，一个能够得到周围人称赞的观赏品。”
“你知道吗？我爸妈发了好大的脾气，好像我姐犯了惊天的不可饶恕的大错，甚至说出了‘早知道你是这副样子，当初就不该生下你’这样的话。”
“那种感觉，就像我姐是什么脏东西，污了他们的眼睛。”
“是，我姐小小年纪不小心怀孕，犯了错，但是除了亲近的几人知道，也没有外人发现啊，哪里丢他们的脸了，这次月考我姐又是年级第一，不挺帮他们长脸么。”
“是不是我再努力一些，让我爸妈看到，我也可以成为他们向外炫耀的展示品，我姐会不会活得轻松一点。”
“我姐有两个多月没来生理期，我妈以为是高三压力太大，导致生理期紊乱，就熬中药给我姐喝，我姐偷偷倒掉，我妈妈可能察觉了什么，就趁我们上学的时间，去翻姐姐的东西。”
“意如你知道，我姐之前去医院检查过一次，有份报告，我姐把它压在床垫下面，被我妈翻出来了。”
“周五下晚自习回家，我爸直接把那份报告砸我姐脸上，骂得好难听，我想和他们争论，我姐把我死死拽住了，后来我陪我姐一起在客厅跪到大半夜。”
“周六本来我爸妈想直接带我姐去医院，但我姐执意要先去学校补课，昨天我们陪她去医院，我妈给我姐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李薇薇终于抬头看向宋意如，她的眼泪已经哗哗地从脸上淌下来，声音十分哽咽。
“意如，你知道吗？我爸妈现在想给我姐转学，已经三月份了，他们还想给我姐转学。”
宋意如也十分惊讶，有些迟疑地开口：“还有三个月就高考，现在转学，会不会影响蓓蓓的复习状态。”
“他们说，既然我姐有脸做出这种事，丢自己的脸，丢他们的脸，自然要她自己承担责任，如果我姐转学，只能住校。”
李薇薇讽刺地笑，恨恨地说：“他们的脸面真贵重，还丢不得了。”
“那蓓蓓怎么想的？”
“我姐同意了，她说在哪复习都没差，转学就转学吧。”李薇薇吸鼻子，眼泪还是吧嗒吧嗒往下落。
“哪没差了，一转学同学老师全变了，还要住校，她从没住过校，能习惯吗？万一，万一遇到不好相处的室友，被欺负了怎么办？况且她刚做完流产，身体还没修养好，没人照顾怎么行。”
宋意如低头沉思，犹疑地问：“李叔李姨知道你姐的男朋友是洪浩然吗？”
两人对视的瞬间，心下皆明了。
“我爸妈问那个男生是谁，我姐死活没开口，她也不许我说，就是看见我姐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我爸妈才决定给她转学。意如，你的意思是？”
“你抽个时间，把你姐要转学的事情告诉洪浩然，看他怎么选吧。”
“可，现在不论谁转学，影响都不好啊。”
宋意如整个人垮下来，忧愁地叹气：“往有益于蓓蓓的选吧，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怎样的。”
李薇薇沉吟，下定决心，“我下午就去高三教学楼找洪浩然，看他自己怎么选。”
“意如，你说我姐知道了，会不会怪我？”
“走一步看一步，你姐不愿意说出洪浩然的名字，肯定是不想你爸妈找上他，如果洪浩然转学，蓓蓓和洪浩然……暂时也就没什么交集，你爸妈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最终，是洪浩然转学走了，转得急促匆忙，李蓓蓓休养一个星期后，再去学校，留下的只是一张空荡的课桌。
李蓓蓓什么也没说，像往常一样上课，复习，参加模考，不过她还是住校了，李薇薇也想住校陪她姐一起，但是被蓓蓓拒绝。
因为洪浩然转学这件事，李薇薇有点不敢和蓓蓓唱反调，小心翼翼地陪在她身边，总让蓓蓓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照顾好身体。
李蓓蓓高考前最后的那几个月，李薇薇的身上总是笼罩着忧愁、压抑的情绪。
好在李蓓蓓情绪比较稳定，抗得住压力，学习成绩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依旧是名列前茅，这让李爸李妈很是满意。
其实，洪浩然和李蓓蓓谈恋爱，班级里多多少少有些人知道，而洪浩然突然转学，在背后议论纷纷的人也不少。
总会有些流言传入李蓓蓓的耳朵，甚至传到李薇薇的耳朵里，不过李蓓蓓不在乎，而李薇薇不敢吱声。
唯一让李蓓蓓挂念的，就是自己的手机被没收，用薇薇的手机给洪浩然发消息，也总得不到回信。
不圆满，留下遗憾，觉得对不起，是高三最后一段日子里，李蓓蓓最真实的，难以忘怀的直接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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