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简芳带着姗姗来迟的简黛上楼，来到封嘉坐的地方却不见他人影，连着装零食的托盘儿一起消失了。
青天白日，大变活人，简芳坚定地道：“小黛姐，我确定刚才他在这。”
简黛笑了笑道：“唐僧哪回好好待在孙悟空画得圈儿里了？何况他是还是个俗人。你先去工作吧，我去找找他。”
简芳点头离开。
她说得话不至于到洗脑的地步，但是心理暗示还是有的。简黛顺着窗户走，他应该还在靠窗的地方。
跟原来的地方隔了几个座位，简黛看到一个背影。
头向着窗户外，桌子上放着一个装着零食的托盘，是封嘉没错了。
简黛脚步轻，坐下了封嘉才看到她。
“来了。”
“嗯。”简黛从盘子里捡一个小零食。
封嘉道：“这个不好吃。”
简黛看看他，道：“这是我最爱吃的。”
封嘉一脸不相信，道：“事实证明你很另类，否则我已经破产了。”他开得是零食公司。
简黛道：“但只有我这样的人存在，你们公司才有进步空间。征服不了我这样的，你们注定征服不了这个世界。”
封嘉一脸不屑，“等一场饥荒，世界全是我们的。”
简黛道：“那你是拯救世界，不是征服。征服是我可以投靠别人，但我没有，我只选择了你。不是只剩你，而是只要是你。”
封嘉道：“这不像选择，这像赖上。”
简黛耸耸肩道：“看怎么理解了。”简黛打开被封嘉嗤之以鼻的那袋零食，满足地吃起来。
路过的员工不认识封嘉，但都认识简黛，突然看见她坐在休闲区吃零食还挺新鲜。
封嘉注意到路过的人投来的新奇的目光，突然问道：“你经常吃零食吗？”
简黛道：“很少。”
封嘉笑了，“那你不是另类，是没吃过更好的。”
简黛道：“没吃过不代表没见过。见了却不吃就足以证明那些零食不行。”
封嘉道：“武断。也可能是你眼光不行。”
简黛道：“别说我，你呢？”
这方面封嘉很有履历，道：“一年四季，四届试毒大会。草莓螃蟹味，孜然香蕉味，咖啡鸡翅味，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吃不到的。闻所未闻，尝所未尝。不一定感叹烘焙技艺多高超，但一定会感叹，想象力这个东西可真奇妙。”
简黛突然生出一股子同情，只想说：“你想吃点什么就吃吧，生活可真不容易。”
封嘉看简黛一副想笑未笑的表情道：“别憋着。我自己想起来都可笑，你不笑反倒显得我笑点低了。”
他的话一出，简黛克制的阀门立刻被关掉了，笑得零食碎屑扑簌簌往下掉。
简黛道：“这些东西怎么从没见着过？”
封嘉微微闭眼，像是在压抑什么，道：“我卖的是食品，不是艺术品。他们走火入魔，我火不了，一吃就身子就凉半截儿。”
他哪里是试吃啊，实验还差不多。试吃可没那么高的危险性。
简黛克制笑意，努力把话题迁到正题上。
简黛问：“那你今天来找我？”
封嘉道：“谈合作。”
简黛道：“谈合作？”
封嘉道：“对。谈、合、作。”
那他刚才为什么说这么多吐槽自己公司的话？简黛怀疑他不是来谈合作的，是找大冒险的伙伴的。被他这么说一通，能跟他合作的要么是傻子，要么是勇士。
简黛道：“先不说想不想，我们能合作吗？”
封嘉问：“怎么不能？”
简黛放下手里的零食，道：“我们是做包，不是做包装，它们虽然占着同一个字儿，但我们不是做塑料袋儿的。”
封嘉笑问：“哪里让你觉得我是收塑料袋儿的？”
简黛道：“我是在说塑料包装袋，零食的外包装。”
封嘉口吻随意道：“都是装，装什么不是装？”
简黛道：“没有看不起的意思，但我们是奢侈品品牌，奢侈品和零食合作，吃不起就真是吃不起了。”
封嘉用简单的思维挑战一切，道：“那你们不会便宜点？”
简黛噎进去一口气，艰难的道：“哪有便宜的奢侈品你们不会便宜点？”
封嘉底气十足道：“再便宜我们就没有了。”
简黛正不知道怎么回他，越过封嘉向后看，一个人领头，一群人跟他在后面，朝简黛这个方向走来。
简黛敛起笑意。
简岁去会议室，刚巧经过这里。原本目不斜视，但是看着那人的身影越来越熟悉，简岁脚步有停下来，刚巧停在封嘉后面。
跟封嘉说半天话，简黛坐得松垮，此时直起腰身。封嘉看到，立马猜出有人来了。
封嘉没扭头，而是问简黛：“谁？”
简黛站起身，简岁先问道：“你怎么来了，从哪里来的？”
简黛道：“见了爸爸，从老宅来的。”
封嘉原本没兴趣，听着这称呼也站了起来。
一个柔和，一个硬朗，好像还都管一个人叫爸爸，他们是什么关系？夫妻？
封嘉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汤平，封嘉。”
简岁听说过他，一面打量封嘉的脸，一边伸出手道：“你好，简岁。”
都姓简？
封嘉跟简岁握了几下后松开手。
封嘉的食品公司是世界500强，简岁早有耳闻，只不过两家营业业务是在相差太多，一直没有见过面。简黛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简岁道：“封先生来有何贵干？”
封嘉跟他说不着，简短道：“合作。”
简岁眼带疑问的望向简黛，一句两句也说不清，简黛问：“这层还有空会议室吗？”简黛说着，一边观察旁边封嘉的神情。他已全然没有笑容，好像回到了自己第一次在他家小路遇见他时的神情。自己堵他家门口等他，但他见到了自己，全然未知，又全然不感兴趣。
跟在简岁后面的刘特助在ipad上划了划道：“有。”
简黛道：“那你带路吧。”幸好还有，否则简黛不一定有把握，封嘉有足够耐心的去爬高上低。
刘特助没有立刻引路，眼神为难看了一眼简岁。
简岁道：“带路。”
简岁和他的那一群人走在前面，简黛怀着自己的心思跟着。
她现在身份敏感，对公司事务表现得太热衷容易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但表现得冷淡，简黛看看身边跟着的封嘉，现实也不允许。
简岁把一群遣走了，只有他们三个人还有刚被叫过来的简芳，四个人坐在会议室里。
简黛和简岁先坐下的，面对面。封嘉跟简黛隔着一个座位坐下，简芳站在简岁斜后面。
简岁的会议距离开始还有15分钟，先问道：“什么时候的合作，我怎么没听说过？”问得是简黛。
简黛道：“今天上午。”
她今天上午不应该去解决布料的事了吗？怎么会找来做零食的合作？更应该说是，怎么“能”找来做零食的合作？
简岁一肚子的问题，继续追问道：“你请来的？”
简黛顾及封嘉在场，措辞委婉道：“封嘉先生下午不忙，亲自来的。”没说是他自己找来的。在他心里来这儿可能是屈尊降贵，但说出来他显得更急迫些。商场里急迫就是被动，没人想别人把自己摆在任人宰割的位置。
简岁还要问什么，简芳适时提醒，“简总，您的会议。”
简岁向后看简芳，简芳点点头，证明自己在说实话。
简岁不得已离开，临走前问简黛晚上什么时候回家，简黛说看情况，简岁跟封嘉道了个再见，赶紧去另一个会议室了。
简岁在时，封嘉几乎一句话没说，简岁走后，封嘉问：“他在公司什么身份？”
他在指简岁，简黛道：“董事。”
封嘉又问：“你呢？”
简黛顿一下，道：“也是董事。”
封嘉道：“跟我合作吧，能当董事长。”他说完嘴角一勾，笑容转瞬即逝。
简黛心道我谢谢你，嘴上安分回：“钱，权我不感兴趣。”
这话要是别人说得，封嘉能把白眼儿翻上去，绕一圈儿后，从后面再翻回来。但这话是简黛说得，封嘉突然觉得有点可信性。
封嘉道：“那是因为你已经有了。”
简黛道：“所以就更不用了。”
封嘉道：“有钱和更有钱是不一样的。”
简黛倒想听听他能口舌不烂到什么程度，问：“怎么不一样？”
封嘉道：“有钱可以买开心，更有钱本身就让人开心。”
简黛噗嗤一笑，忽然疑问，这种开心算什么？恐怕不仅赚钱能让人开心，讨论赚钱也可以。
简黛道：“人家都说有钱难买开心，到你这完全矛盾了。”
封嘉不疼不痒道：“说这话的人一般没钱。”
简黛道：“或许。但我已经满足了，无论是权还是钱。”
封嘉继续问：“不在意权，不在意钱，那在意赢吗？”
简黛一愣，一时没答上来话。
封嘉无害笑笑。
自己来谈合作，但刚才那个男人却一直追问合作原因。问就问吧，为什么不问他？相比自己，他明显更在意简黛。更在意简黛究竟做了什么，自己才会来谈合作，明显带着争强好胜的劲儿。
封嘉道：“跟我合作吧。我身边都是常胜将军。”
简黛看着封嘉，才发现他迷惑性极强。懒懒的坐着，但脑子可在不停的转。
简黛道：“不用了。输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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