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坐车回到cocosheller的总部，乘电梯直到顶层，门一开就能看简芳笑着迎上来，眼里有着对结果的期待。
简黛总是淡淡笑着，头向她办公室旁的影印室一扬，结果在“准备合同吧！”五个字里不言而喻。
以前是这样的。
简黛走出白彦公司所在的办公楼，走上商河的车。
“回老宅。”简黛道。
商河应一声便只顾开车，不再说话。
三个小时，简黛从城东到城西，再从城西回到老宅。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二楼书房找简于邺。
简于邺电脑上有整个老宅的监控画面，一般他要是坐在电脑前，只要有来客警报弹出，他都会点开看一看。
果然，简黛到书房时，书桌对面就摆着一杯热茶。茶盖掩着茶杯，露出一条缝，茶香从那里源源不断冒出来。
简黛刚坐下，简于邺道：“喝点茶。”
简于邺的茶都是从堂城早上现采的，茶叶运到宅子后面的厨房，有专门的人去煎茶。
简黛不喜欢喝，又酸又涩，淡淡的抿一口，简黛道：“去找了白彦。他们公司的饭很好吃。”
简于邺也刚吃完午饭，道：“你去哪都知道照顾自己，女孩子比男孩子省心。”
舌上的苦味泛滥，简黛想喝点白水。
简黛问：“简岁去公司了？”
简于邺道：“是。明明计较的要命，还是装作没事人的去上班了。”
简黛安静的坐着，平静地道：“学会忍才能往上爬。”
简于邺难掩心疼又带点释然道：“唉，孩子都是这样长大的。”
简黛没那么感慨，不知道为什么。是自己比简于邺更明白，还是比他更狠心？
简于邺换了情绪，问：“一会儿还有事吗？”
简黛道：“没有。”
简于邺点点头道：“行。那你上楼休息吧。”
简黛道：“好。你等简岁这么久，他走后你睡会儿了吗？”
简于邺笑笑：“没。年纪大了不缺觉。”
他笑起来精气神比同岁的人好，但是不能不苟言笑，否则松垮的脸部肌肉让他显得无比苍老。
简黛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转身，嘱咐一句，“爸，茶别喝太多了。”
简于邺很快的应答：“好，好。”快得像是并没有经过大脑。
简黛没什么神情，点点头走上三楼。
简黛进入房间，没有换衣服直接躺倒在床上。
简于邺对她很放心，什么都不过问。她只要不说，简于邺就会默认事情在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就像刚才，她不说他便不问，但他已经知道合作成了。
简黛走后，封嘉被白彦直接赶走了，说是要赶紧开个会。
封嘉也懒得留，坐车回自己公司了。
回到公司，封嘉走进办公室前，对门口旁边桌子里坐着的人问：“东西呢？”
助理起身，递上一张卡片。
封嘉夹过，走进办公室。
长方形的卡片，空白的中央写着几个字。封嘉拇指划过卡片中央，能够抚摸到笔尖压迫纸张的痕迹。
这张卡原本空无一物，直到简黛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写上之前。
封嘉随便在办公室里找一个能坐的位置坐下，照着卡片上的电话拨过去，举起电话道耳边，等着那边应答。
电话响了几声没有人接，封嘉不确定简黛是不是会接一个未知号码打来的电话。等待间，他突然想起来几年前的大学课堂上教授讲的：打电话之前请先发送短息，礼貌的询问对方是否方便。
对面仍然没有接，封嘉挂断了。
如果打个电话要搞这么麻烦，还打什么电话？
封嘉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拉开抽屉取出一把车钥匙。
他直接去找她。
封嘉坐到自己车里，手里还拿着简黛的名片。
可是去哪找呢？她又没写上面。
封嘉打开搜索引擎，输入“cocosheller”，页面立刻跳出来查到的信息，封嘉在导航里输入公司地址，点火出发。
封嘉没有预约，把手里的名片给前台看了看，前台狐疑又谨慎，躲到一旁给楼上简岁的秘书打电话。
前台挂完电话回来没多久，公司大厅里多出一个人。简岁的秘书从电梯走来，封嘉打眼儿，简芳一眼就抓到了他的身影。
走上前，简芳问：“先生好。”
封嘉第一想法，她叫他先生没简黛叫的好听。
“请问您找简小姐有什么事？”
“正事。”
两个字就把他的不好惹表现的淋漓尽致，简芳打起精神道：“请问您有预约码？”
封嘉水来救水，火来救火，道：“预约她不是正事吗？”
简芳生硬一笑道：“好。既然您有简小姐的联系方式，要不然您自己预约一下”有点推诿的味道，简芳忙加上一句，“或者我帮您预约。”
封嘉问：“你打算怎么帮我？”
简黛已经离开公司的信息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简芳想要和简黛联系，也只能通过电话。
简芳道：“那我帮您打个电话吧。”简芳摸自己的手机，却发现没带。
封嘉像模像样的提议：“手机没带？不如我上楼帮你跑一趟吧？”
他的语气不对，简芳没敢直接回答。
封嘉问：“简黛在公司吗？”
简芳遮掩简黛行踪习惯了，脱口而出道：“在。”要不然该在而不在，让人起疑。
实际上没人会怀疑，老板都不按时上班，简芳是做贼心虚，此地无银三百两。
封嘉想她老板这么机灵，助理怎么这么拙呢？人都在这还打什么电话？她怕不是跟人见面说“你好”，都用电话说。
封嘉道：“那你就上去说一声。”
说出口的话不容辩驳，简芳硬着头皮点头，匆匆忙忙坐电梯上楼，立刻给简黛打电话。
简黛不接封嘉的电话完全是时机不对，简芳打来电话时，芳姨前脚刚把简黛的包送上楼来。
简黛看到来电显示，稍稍惊讶，接通。
“简芳。我是简黛。”
简芳匆匆问好，忙把刚才的事情叙述给简黛。
简黛听完后压下心中的疑问，安慰简芳道：“你别害怕，他是找人，不是杀人。逼急了要么是他自己走，要么你赶他走。你先把他带上楼，给他点吃的喝的，我马上去公司。”
简芳原本是简黛的助理，简黛的话对她来说就是安定剂。简芳稳了稳神，道：“好，我现在就下去接他。”
简黛道：“嗯。”随后挂了电话。
封嘉找她？
简黛看到手机上一个未知号码的未接电话，心里隐隐有个答案。
简黛回拨，响三声后电话被接通。
封嘉道：“我是封嘉。”
她想的果然不错，封嘉联系不上自己所以找到了公司。
简黛道：“封嘉先生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封嘉正跟着简芳上楼，走出电梯，封嘉指了指电梯对面靠窗的一个座位，对简芳道：“我就坐这，你走吧。”
封嘉坐下，才回简黛：“你在哪？”
简黛犹豫片刻道：“我在公司，不过现在不方便见你。”
他和白彦是朋友，他知道的，白彦很有可能会知道。无论白彦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离任而改变合作想法，简黛都不想冒这个险。
封嘉道：“你们公司的楼是通天了吗？见一面这么难？”
简黛听到了他和简芳说的话，脑子里浮现出他的身影。孤独的坐着，眉头蹙着，像是等人来领的小孩儿。
简黛笑道：“抱歉封嘉先生。简芳给你上了一些吃的吗？你可以边吃边等。”
封嘉刚想说没，简芳就端着一个小托盘儿向他走来。
他，封嘉，开得就是零食公司，但他向来不喜欢吃那些东西，所以他们产的零食才这么好吃。
因为样选时只有一个标准——他能不能吃得下。
简芳没敢说话，把东西放下就走了。
封嘉道：“打发我？”
简黛道：“是打发时间。我们公司30层以上，你随便找一个窗户，往外看是美景，往盘子里看是美食。”
封嘉道：“这才俩，你给我凑到十全十美，我忍忍。等你。”
他提要求比什么都不说强。
商河把车开了过来，简黛坐上，车子出发。
简黛想了半分钟，封嘉安静的等，简黛道：“往外看是美景，盘子里是美食，我来晚是美中不足，您耐心等待是美谈”简黛词穷。
封嘉出声：“才四个。”
简黛竭尽脑汁，道：“凑10个美”
封嘉“嗯”一声。
“你想得美。”
封嘉眉心终于展平，闷笑一声道：“我想得美也没用，也才5个。”
已经不正经了，简黛索性直接胡说：“你美我美他美她美他们美。刚好十个。”
封嘉笑得肩抖，终于松口，“算你过关。”
简黛松一口气，道：“那你稍等，我马上来见您。”
封嘉“嗯”一声，挂了电话，余光刮带到简芳端来的零食，封嘉随便挑一个顺眼的拿起来看看，片刻后撕开口尝了一点。
坐在30楼以上，随便的一个窗户，封嘉向外看。
高楼林立，人如蚂蚁小，车流也成了一条细线。
景不错，封嘉觉得，吃得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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