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逝者无归

第二日沈云挽起了个大早，她挑了身银丝菊纹襦裙换上，又用一根白玉簪随意将青丝尽数绾起，然后便拎着一个四方紫檀木盒自丞相府后门悄声离去。

        她一直走出城门，入了一片鲜有人迹的荒凉之地，脚步停在了一个堆起的土包面前。

        土包前方赫然立着两块木碑，很难想象这个矮矮的土包却是两个人的容身之所。

        无人守护，无人管理，只有几株大树荫蔽，沈云挽心下一片凄楚。

        胥娘与陈生本是没落的官家子弟，被沈老爷子带入府中，一人成了她的丫鬟，一人成了她的书童。

        不久前她才给这对互有情意的小鸳鸯牵了红线定下了亲事，怎料还未瞧见二人喜结连理，就被方止这个催命鬼要去了他们的性命。

        其实那日她不该动什么恻隐之心的，如此她不去救受伤昏迷的燕祁禹，方止也不会闻声来接他的主子，更不会遇见娇美的胥娘，他的色心也就不会打到胥娘身上，之后胥娘不会被□□，就没有陈生报官被燕祁禹所知，让方止杀人灭口一事。

        她懂，百因必有果，可她悟不透善因如何结了恶果。

        沈云挽跪了下来，轻轻掀揭起木盒盖，拿出两碟祭品和摆上，继而取出一小坛酒打开，一边在两块木碑前洒上酒水，一边慢语：

        “胥娘，陈生就在昨日方止已经被我亲手了结，这一道黄泉路你们终是能走好了。”

        话毕她仰头灌了几口酒，或许是用力过猛被呛到了，她的眼眶微微泛红：

        “我们三人自幼相伴，若是能过了今年也就满十个年头了。”她勾了勾唇又喝了酒，不由得感叹这酒可真辣，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就这样席地而坐，对着旧友絮絮而谈，到了日头烫人时才起身掸了掸土，道：

        “我告诉你们啊，别嫌我扰了清静日子，叨扰你俩的时候还多着呢。好了，今儿便到这儿吧，我先回了，改日再来寻你们。”

        她转过头时几不可闻的吸了口气，继而才迈着故作轻巧的步子渐渐消失在这片坟头。

        没有急着回府的沈云挽，还在街头漫无目的游走，怎料被不知打哪冒出来的赫连邬莘一把拽上马。

        她有些惊魂未定的问道:“邬莘你这是要做甚？”

        被问的人环着她的身子骑在马后，神秘兮兮的说了声：“你猜？”

        之后无论沈云挽再问什么，她都只是回句“到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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