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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凶手是幕司中人?


“现在是在船上,万一你们把船凿个洞,全船人都得给你们陪葬!你们要打等明日上岸后再打。”花窈阻止二人,最主要的是,熬了大半夜,花窈困了。

        一夜无事,船只安稳地靠了岸,刺客没再找麻烦,船只一靠岸便离开了。

        花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他知道自己不该怪别人,或许只是想看到袁纹泱的愧疚罢了。

        没有人愿意在自己最潦倒困顿之时遇到亲长,袁纹泱也不例外。

        半年前袁纹泱为了逃婚,只身一人逃离袁家。镇南王对袁家人偶尔外出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袁纹泱逃的很是顺利,甚至小王爷刘榆亮还帮她躲过袁家的搜查。

        只是初出江湖,袁纹泱一个女孩子,不会赚钱,又很快将带的银两花光,万般无奈之下,把自己化妆成小叫花子沿街乞讨。

        一日,袁纹泱在街上拦了一位妇人,那位善良的夫人甚至请她在面馆吃了一碗布满肉片的面,还不停地关心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嘘寒问暖,宛如邻家大娘。

        袁纹泱感动非常,在这位大娘被无赖纠缠时用自己学的皮毛功夫出手相助。妇人见小姑娘出手利落,又可怜她小小年纪就做了乞儿,便将人带了回去,让她跟在自己身边,做一些打扫的活。

        袁纹泱很喜欢善良亲切的大娘,不知不觉就在大娘府中留了下来。大娘有个儿子,是城中有名的商户,儿女双全,好行善事,人们都叫他林善人。

        林善人对袁纹泱这个可怜单纯的小姑娘视如亲妹,时常带些小玩意给她,袁纹泱在严家过得比在袁家还要自在。

        五个月转瞬即逝,袁纹泱得知淮南旱情严重,担心母亲兄长,决心回袁家看看。不曾想在大娘将自己送出城时遇到了山匪流寇,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无恶不作。

        袁纹泱才将一位小丫鬟从恶徒手中救出,就听到一声痛呼,一转身,便看到大娘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嘴唇翕动,似在告诉她:“快逃……”

        温热鲜红的血慢慢渗进她身下的泥土中,不见踪影。

        袁纹泱冲上前欲将人扶起,却被大娘紧紧地压在身下,躲过了匪徒搜寻的眼睛。这是袁纹泱第一次发现一个人的血居然会有那么多,多到浸湿了自己的衣衫。

        匪徒很快四处散开,袁纹泱奋力起身才发现,遍地尸首。她还能回想起出门时每个人都对自己说:

        “一路顺风,常来看看。”

        可还未离开,便再也看不到这些人音容笑貌了。

        小姑娘没办法将所有人都带回林家,只能哭着吃力地将大娘背在身上,几乎是爬着向前走,直到林家人发现大娘迟迟未归赶来找人。

        至此,袁纹泱就成了林家的罪人,若非为了送她,若非她坚持要走,就不会遇到流寇,大娘也就不会死。

        林家大丧后,袁纹泱还是离开了。她无法继续待在严家,每晚闭眼都会出现大娘的脸告诉她:

        “好孩子,不怪你。”

        但到最后,都会慢慢变成林善人的脸,凶恶地看着她:

        “是你害死了我母亲!”

        于是,袁纹泱就这样顶着八十老妪的脸一路奔波,加上晚上遇刺许久未合的通红的眼睛一下船就看到了自己半年未见的亲哥哥。既丢人,又委屈。

        袁应为。

        自从上次袁应为在花家呆了几乎一天之后,花窈就没再见过这位袁公子。花窈对这位袁公子的印象还是神秘,谦逊有礼,武功不错,还有脸皮厚。

        今日又看到了一面:严厉。

        “袁纹泱,你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回袁家了吗!”

        袁应为沉着脸把小姑娘吓坏了,通红的眼睛眨了眨,倏地流下泪来:

        “我这就,唔,是要回去的。”

        码头边的人看着一位八十老妪趴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哭得像个孩童,皆瞠目结舌。

        被趴的花窈只觉自己不该出现在此地,一边拿着帕子递给袁纹泱,一边将人从自己身上扒下去。

        袁应为似乎这才注意到花窈,愣了愣神,有些意外会遇上她,既而换上了谦恭有礼的面貌道:

        “花小姐有礼。”

        花窈不自在地扶着扒不走的袁纹泱,尴尬地回道:

        “袁公子许久不见。”

        哭得涕泪横流的袁纹泱注意到二人的交流,停止了哭泣:“你们认识啊。”

        袁应为捏捏眉心,转向自己的妹妹:“这是花家小姐,花窈,你该称一声姐姐。”

        “花家!京都花匠那个花家”袁纹泱飞快抹掉眼泪,又惊又喜。

        在看到自己哥哥点头后终于控制不住,激动的在花窈身边转来转去,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将花窈盯了一遍,一边说:“我居然见到了花家人,怪不得身手如此高强”

        花窈心中一凛,怎么好像她也知道花家是幕司似的,总不能因为见到花匠这么兴奋吧。

        袁应为面带疑问望向花窈:“花小姐如何在此”

        花窈:“只是凑巧帮令妹挡了一个毛头刺客而已。”

        “刺客”袁应为大惊:“你到底做了什么还招惹了刺客!刺客人呢”

        “走了……”袁纹泱低着头厌厌地说。

        “你居然把他放走了!他去了哪个方向,我去把他绑回来!”袁应为粗暴地将妹妹拉到自己面前。

        袁纹泱哭得妆都花了,脸上一条白,一条黑,加上她穿着老妪的衣服,手持拐杖,不伦不类的样子吸引了很多人。

        花窈失笑,这姑娘当真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行为。不过花窈本是出门追凶,不欲同二人纠缠,便制止了袁应为:

        “袁公子不必生气,此事说来话长,你们慢说,我有事要先走了。”

        “不可!”

        “等等!”

        兄妹俩一人一句,皆不让花窈离开。

        袁纹泱担心没有别人在,哥哥会狠狠批评自己。

        而袁应为,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将花窈留下。

        最后,三人到了一家客栈,袁应为带二人去了包间。

        一路上袁纹泱抽抽噎噎地将这几月的经历悉数告诉了自己的哥哥,一到客栈坐定后又开始掉眼泪:

        “呜呜呜,都是我的错,若不是为了救我,大娘说不定不会死,呜呜,那些该死的流寇,我一定要把他们全部灭掉……”

        “花姐姐,怎么办,呜呜呜……我该怎么办……”

        花窈不知如何安慰,望向袁应为,向他求助。

        袁应为大手一拍桌子,道:“安静。吃饭。”

        袁纹泱吓得马上擦干眼泪,只剩抽泣。

        花窈感慨,这救星真管用。

        “与其在这里哭哭啼啼,不如去杀几个流寇报仇,好安慰那位大娘的在天之灵!”袁应为当然也不懂得安慰人,或许他对妹妹一向严厉,只是这句话在袁纹泱心中烙上了深深的印痕。

        袁纹泱暗中起誓:哥哥说得对,我一定要为大娘报仇!

        饭毕,花窈不想再在这对兄妹身上耽误下去,再一次提出告辞。

        袁应为知道无法留住花窈,笑着说了一声再会。

        没想到,这个再会竟会如此之快。

        循着手中誊录的卷宗,花窈很快找到了一家客栈。据卷宗所写,刘英逃离出京之后便住进这家客栈,白日把自己锁在房内,夜间才出门,直到凌晨才醉醺醺地回到房间。

        既然他白日在客栈,那便不用等到晚上再去找他了。花窈想过,一介凶手,亡命之徒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住进了客栈会不会是有所倚仗,但没有想到自己找到刘英时会是这样一副情形。

        只着中衣,没有右臂,模样同画师的画像无出左右,躺在床上,一柄利剑穿过锦被扎在他的心脏,鲜血还在一点点渗出。看起来凶手刚走不久,血液还没有凝固。

        正当花窈准备离开时,楼下传来官兵的声音:

        “快,掌柜说打斗声就在这间!”

        花窈呆在原地,若被发现,自己必将被怀疑是凶手。

        此时一只手在官兵即将上楼时将花窈拖进了隔壁房间。

        背靠墙壁,花窈看着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出声的袁应为大为震惊。

        袁应为只着白色里衣,衣襟未结,像是匆忙披在身上,因着这样的动作袁应为面对花窈,大敞的衣襟就这么对着花窈。

        花窈双颊通红,伸出手把眼睛堵上了。

        袁应为也没想到自己匆匆系好的衣襟怎么就开了,听着门外的官兵都进了隔壁房间后,压低了声音低头对花窈说:“抱歉,稍等。”

        袁应为松开手后不自然地捏了捏手指,收手时好像触碰到了花窈柔软的唇,温热的,滋润的。

        挡着双眼的花窈同样感受到了,反射般伸出舌尖碰了碰双唇。

        这一幕被袁应为看在眼里,慌忙转身,不小心绊倒了凳子,好在袁应为身手矫捷将凳子提了起来,否则凳子砸到地面必将会让隔壁的官兵听到。

        花窈等了好久,终于听到袁应为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说:“可以了。”

        花窈甩甩手,看着袁应为脸上未散的红晕想到方才眼前的风光再一次不自觉的红了脸,低下头不敢抬起。

        “多,咳,多谢袁公子出手相救。”

        “不,咳,不必。”

        袁应为同样清了清嗓子。

        “花小姐稍坐,等官兵走了,就可以……”袁应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惊呼打断。

        “银杏叶!是幕司的人!诶呀!”说话的人脑袋上挨了一巴掌,闭上了嘴。

        原来在刘英左手腕内侧,发现了幕司的纹身,一个小小的黑色的银杏叶。

        花窈抬起右手捂上自己的左手手腕,她自己也有一个,不过是红色的。

        在幕司之人当中,除了花姓本家人是红色银杏外其余全是黑色。

        知晓这一特征的人不在少数,为了防止被人冒充陷害,幕司银杏叶中间那个树叶正对一寸的地方会有一个小圆圈,人们只会注意到银杏叶,而不知那个圆圈也是标志的一部分。

        这时花窈才知,新州之行完全是一个圈套,一个能套中真正的幕司之人的圈套。

        如果花窈在那个房间内被发现,那么花家上下都将暴露在世人面前。

        但如果做出圈套之人已经知道自己是幕司中人呢他会不会借此威胁什么花窈看着袁应为衣袖边渗出的血迹,他怎么会受伤还恰好出现在这里

        怀疑的种子在花窈心中落下,花窈想到自己未能说出口的一个‘幕’字,以及袁应为知道自己会武,还有他的妹妹……

        一切都指向袁应为,花窈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迅速蔓延到全身,直冲头顶,袁应为站到了花窈身后……

        花窈抽出腰间匕首,再一次抵向袁应为脖颈,这一次,她的手被拦了下来,匕首甚至离对方还有半臂距离。

        “一个姑娘家怎么整日舞刀弄枪,这都第二次了。”袁应为取下花窈手中的匕首,细细查看。

        “你到底是什么人!”花窈用力想要将手从袁应为手中抽出,却徒劳无功。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吗”

        “真名!”

        “袁应为。”

        “真名!”

        “袁应为。”

        ……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花窈终于丢盔弃甲:“你到底想要什么”

        袁应为不解道:“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了”

        “事到如今你还在装!”花窈红了双眼,第一次觉得无能为力。

        “你早知我花家便是幕司,对不对。”

        “对。”袁应为被花窈此刻的表情吓到,如实回答。

        “你去花家其实不是想要种子。”

        “是。”

        “你来此地是为了灭口,是不是”

        “不是。”袁应为终于明白了花窈如此反常的原因,松开花窈的手转身拿了一瓶金创药。

        “你以为是我杀的刘英”袁应为一边卷起衣袖,一边问道。

        花窈看到了一道细长的伤口,是剑伤。

        “难道不是吗?”

        等等,不对,刘英并不会用剑,那么伤他的人难道是真正的凶手

        “我同你一样,是来找他问话的,我不认为一个小小的官家义子能够拿到西域的剧毒。”袁应为单手打开金疮药瓶盖,为自己撒药。

        “你怎么知道是西域的毒”

        “嘶——”袁应为不小心将药粉撒进了伤口上,不在意地吹了吹,继续说:“我自己查到的。”

        “那你是如何得知花家就是幕司所在”花窈看着袁应为一只手笨拙的为自己绑纱布。

        袁应为停住了手中的动作,认真地说道:“每个袁家人都知道。”

        花窈心中有了猜测,不确定地问道:“哪个袁家”

        “南疆的那个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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