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高岭之花的坠落2
时间飞速流逝着。
原本喻钦舟升入高中那年沈卿言大一，然而喻钦舟选择跳了一级。
如果跳两级，沈云丛大一的时候喻钦舟大四，遇到的概率就小得多了。
他还得走剧情。
喻钦舟高一正入学，他同沈卿言读的是一个学校。
当他拉着行李箱走进校门时便看见站在一旁拥有一双招人桃花眼的清俊少年，来来往往的行人控制不住将目光落在沈卿言身上，而他的目光却只落在喻钦舟身上，他眼底含笑，眼中有几分欣喜和喻钦舟看不懂的情愫。
喻钦舟将脚步调转，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却能让人很明显感受到冰雪消融一般暖了几分，他走近沈卿言，沈卿言自然地接过一半行李。
“你怎么在这。”喻钦舟问。
“学生会志愿者。”
喻钦舟步伐一顿，又细细打量了沈卿言一番。
他怎么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竟对他也学会撒谎了。
学生会志愿者听起来合情合理，可是再怎么也不会招学业繁重的高三去当这志愿者。
不过喻钦舟无意拆穿，喻钦舟早便拿到a大的office，只是被他以想好好体验高中生活为由给拒绝了，也因此，校方从来不多加干涉沈卿言的行为，只要不闹出重大影响，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卿言领着喻钦舟来到宿舍，令喻钦舟惊讶的是，这看起来是两人间。
另一张床上铺了东西，床单被套令喻钦舟有些眼熟。
他看着沈卿言：“我和你住？”
沈卿言笑了，眼尾微微上挑，“不然你想和谁住？”
“不。这样没关系吗？”
直接带喻钦舟来寝室没有事先找登记是一件较为麻烦的事。
“没关系，我之前都一个人住，已经和校方商量过了。”
沈卿言听懂喻钦舟的疑惑，笑道。
他拉过喻钦舟的被褥，帮他铺在床上，耐性至极。
喻钦舟看着沈卿言弯腰铺床，他的视线停在弯起的那道脊柱上，有些想笑：莫非沈卿言还有□□属性。
喻钦舟也没和他抢活，从行李箱中扒拉出衣服，一件一件都挂上衣架。
待收整完毕后，沈卿言带着喻钦舟去报道，又带着他去办了校园卡。
喻钦舟有些无奈，便开玩笑道：“看不出来沈哥还有□□属性。”
沈卿言脚步一顿，他抬眼看喻钦舟，眼尾媚气横生，“那也只做你一个人的□□。”
喻钦舟感觉自己被那一眼勾到，但听沈卿言的回答倒也不意外：“不然沈哥还想做谁的？”
两名身量相当的少年在树下对望，一人眼含笑意，一人冰雪消融。
两人一番僵持，倒也分不出个胜负，只是有无言的暧昧涌动其中。
“沈哥，请你吃饭，给个机会？”
“走。”沈卿言挑挑眉，拉住喻钦舟的手腕，“我可不和你客气。”
现在正直饭点，高三下课，沈卿言和喻钦舟打完饭找了个地方坐下，喻钦舟打的是糖醋排骨和胡辣汤，沈卿言打了炒青椒和盐酥鸡，两人看着对方的餐盘，都愣了一愣，沈卿言笑了，他捂着肚子伏在桌上。
喻钦舟：“……”
原因无他，两个人点的都是对方爱吃的东西。
这还真是“凑巧”啊。
“舟舟弟弟，不如把你那盘给哥哥，哥哥把哥哥这盘给你。”
“……好。”喻钦舟默默换过餐盘，沈卿言的漂亮的眼里全是笑意，明亮得让他想起了那年中秋时看见过的璀璨星空。
喻钦舟恍惚一瞬，而后却又听见沈卿言问：“舟舟弟弟怎么跳级了？”
喻钦舟抬眼看他，反问：“那沈哥又为什么不跳级呢。”
两人视线相撞，沈卿言的眼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当然是为了陪舟舟弟弟走一段高中呀。舟舟弟弟的高中如果少了哥哥我一定会很寂寞吧？”沈卿言先移开视线，开玩笑一般地说完之后低下头开始解决食物。
“我也如此。”
“什么？”
沈卿言抬头，眼中最先升起的不是喜悦，而是呆怔。
喻钦舟仍旧是淡漠的模样，但他的眼神仿佛含了一汪柔软的春水。
“哥哥没听清呀，舟舟弟弟再说一遍呗。”沈卿言的语气是戏谑的，但眼底的期许仿佛要溢出来
“我也想和哥哥一起经历高中。”喻钦舟顺从地复述一遍。
“……操。”沈卿言迅速低下头，藏在发丝间的双耳通红滚烫。
他竟无法分辨喻钦舟究竟是玩笑还是真心。
然而剧烈的心跳和翻涌的血气都提醒他，不论真假，他都为此心动。
沈卿言匆匆扒拉两口便放下筷子，而喻钦舟仍然那副淡漠镇静的模样。
他心底有些不平，却又对此无可奈何。
用餐完毕，沈卿言领喻钦舟回了班，“舟舟弟弟，有事就找哥哥哦。”
喻钦舟看着沈卿言没说话，点了下头。
第一日很快过去。
寝室里。
高三比高一要多一节晚自修，当沈卿言回来的时候，喻钦舟已经睡下。
开门的声音将喻钦舟叫醒，沈卿言有些懊恼：“吵到你了？”
喻钦舟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的原因，现在的喻钦舟浑身上下都透着柔软可欺的气息，浑身的疏冷被一头散乱的发丝冲淡，他眼角带着微红，起身拿起桌上的茶杯喝水时沈卿言竟不知道是看他上下滑动的性感喉结还是看他被水沾得莹润嫣红的唇。
沈卿言嗓音微哑，他喉结上下动了动，竟觉得一时有些口干舌燥。
“舟舟弟弟……”
他很想吻着那两瓣微张的红唇向他倾诉这些年越加浓厚的爱语，但是不行。
这才刚刚开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而这么多年了，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早些休息吧，你明日还有演讲。”
说完他匆匆进了浴室。
喻钦舟看着沈卿言的背影若有所思。
浴室里。
喜欢的人就在一扇门之外，他的欲望也在一扇门之外，而他却只能够躲在这扇门里，自我疏解，压抑着喘息，不敢叫他听见半分。
一番之后，沈卿言洗掉掌心的混浊，他看着镜子里那张漂亮的面孔和释放之后沾满水汽的红色眼尾，勾起唇。
不会太久的，他对自己说。
次日，喻钦舟醒来寝室已经没人了，他洗漱完毕之后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纸条：舟舟弟弟，哥哥先去晨跑了，早餐直接给你送到你班里。今天的演讲加油。by沈哥
喻钦舟将纸条塞进口袋，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周身的气息温柔了许多。
喻钦舟到班里时便看见早餐被摆在桌上，一个奶黄包两份烧卖四个蒸饺，加上一杯豆浆。
喻钦舟往抽屉看去，桌肚里满满当当被塞了各种面包零嘴，还有几瓶奶，里面也有一张字条：舟舟弟弟要是饿到哥哥会心疼的，多喝牛奶长高高哦。
喻钦舟：“……“
不知道为什么，喻钦舟莫名有一种被包养的感觉，他又觉得有些好笑，这看起来倒像是怕他饿死。
旁边的同学视线里带着几分羡慕，竟叫喻钦舟诡异地感到几分骄傲，幼稚的情绪在他心底翻滚了不过片刻，便被他按下。
喻钦舟的同桌是一个阳光健气的男生，他自来熟地向喻钦舟开口搭话，“哇靠，同学你这才刚开学就有人送东西啊，难道这就是帅哥的优待吗？”
喻钦舟嗓音浅淡，却不难分辨出愉悦：“家里哥哥送的。”
“操，你哥也太好了吧。”
“好想拥有同款哥哥，我哥不和我打架或者打架的时候下手轻那么一点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
喻钦舟并没有回答，而是看了同桌一眼。
同桌一个激灵，“为什么忽然感觉好冷。”
没过多久，所有学生都在操场集合，迎接开学典礼。
经过老师冗长繁琐的讲话之后，大家都有些昏昏欲睡。
“……接下来是新生代表江渡舟同学的讲话，他在中考中获得了全市第一名的好成绩，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为我们带来的演讲……”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喻钦舟并不看手中的演讲稿，他侃侃而谈，周身气质沉静，他并没有刻意炒气氛，却让所有人不自觉沉入他的话中，一番话毕，喻钦舟的视线落在高三部最鹤立鸡群的那个人身上，他看着他为他鼓掌，想起今早的早餐和昨晚那个匆匆的、带着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唇边不自觉绽开一个笑容。
稀少的东西通常都是珍贵的。
正如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有朝一日将枝条垂入泥中一般，喻钦舟的笑容轻易带起一片抽气声，他看见沈卿言仿佛怔了一下，而后又弯唇展露出一个四月暖阳一般的笑容，他们都知道，众目睽睽之下，这是独属于对方的、独一无二的笑容。
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喻钦舟回到班上。
他的同桌郑文同学以惊叹的语气道：“你火了呀！这才开学第一天就已经有不少学姐和同级的女孩子和我打听你了，你那一笑还真是，我一个直男都遭不住。”
“嘻嘻，我把帖子发给正主看看。”
喻钦舟垂眸看着校园论坛上的热议。
【新入学的学弟也太帅了吧！】
【图片】
1l：可不是，那一笑实在太杀我了，据说还是中考全市第一！
2l：救命！愿意再等弟弟三年！
3l：我觉得还是沈学神帅点。而且初中学的好不一定高中学的好。
4l：三楼怎么酸里酸气的？
5l：……
喻钦舟没管这个有关于他的帖子，他往下翻，看见了那个人。
【或许这就是理想男友吧】
【图片】【图片】
下方放的是沈卿言的照片，那时的沈卿言看起来比现在要青涩些，他拿了本书坐在校园椅凳上，阳光透过树枝槎桠的间隙投下光影，少年的长睫微垂，身上透着宁静与温和。
如果说第一张照片是温润如玉的君子，是少女梦回之间纯洁无垢的那片月光，那么下面这张照片就是热烈张扬的、少女无法不悸动的那朵刺人玫瑰。
那是沈卿言打篮球的照片，少年汗湿的发一缕缕贴在额角，晶莹的汗水沿着皮肤蜿蜒而下，在阳光的折射下透着钻石的光辉，湿透的篮球服紧紧贴在少年身上，映出腹肌的痕迹，他的桃花眼带着湿意，却又透着锐利的锋芒，唇角带着热烈灼目的笑容，灿烂得如同一束光，可以射进人心里。
他指尖长按这两张照片，将其保存下来，又不期然想起沈卿言在开学典礼上的那个笑容，忽然觉得指尖有些发痒。
似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沈卿言肆意生长，而他并不曾参与他的辉煌。
他有些，想他了。
郑文偷偷将头凑过来，“你在看沈学神啊，是在担心竞争对手吗？”
郑文以玩笑的语气道：“嘿兄弟，沈学神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不过你也不差。”
喻钦舟指尖摩挲了一下手机边缘，“你很了解他吗？”
“不是吧？兄弟，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进了z中的多少都知道沈卿言呢，沈卿言是沈氏集团董事长的儿子。除了家世优秀，他本人也很厉害，高一的时候就已经修完了高中的学科，高二拿到a大的offer，但他居然不去，还美其名曰要体验高中生活，有人说他是为了神秘女友留在这的。”
喻钦舟一顿：“……神秘女友？”
“啧啧，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我也是认识了高年级的学姐才知道的。”郑文不无得意道。
“据说沈卿言有一个放在心尖上的女友，证据是沈卿言有些时候会看着手机露出笑容，就是那种，恋爱的笑容，反正绝对不会是刷搞笑视频的笑容。事后有女生询问，他也没有否认，反而说他在等她。当时伤了好大一拨女生的心呢，但是猜遍全校也没有猜出是谁，再结合沈卿言的说法便有人猜比他小，那些学姐已经排查了两届了，沈卿言也已经高三了，如果我们这一届还是没有找到，那估计人家就是单纯拿这个理由拒绝那些女生了，不然他高一的时候总不能喜欢小学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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