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禁林
伊维娅在树枝盘曲的禁林间委屈地穿梭着。
伊维娅凝眸远望，密密麻麻的枝干间透不过一丝星光，潮湿的水汽隐隐显显，不远处几道黑色的身影自草丛间飞跃而过，头顶不时传来几声奇异的鸣叫。草叶树干上的水珠已经乘着夜风沾染到了身上，寒意刺骨，全然不似九月的夏夜。回头一看，那个黑衣男子还紧紧地跟在身后……
天啦撸，这是什么恐怖片既视感！
我一个能够预知魔法界未来，拯救世界的天才少女，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人家又不是狗！找什么草啊！
伊维娅愤愤不平，在撂担子不干了的边缘徘徊了一圈，最终决定就此罢工时，一回头看到了斯内普。
算了还是干吧。伊维娅怂了。
伊维娅迎着风嗅了一下风中裹挟而来的气味，稍稍调整了一下方向，继续向前跑去。
不得不说，阿尼玛格斯能够变成猫还是很方便的。身体变小，更加灵活；嗅觉大幅度提升；在晚上甚至也能清晰地看到身边的一切；爪子上有肉垫，能够上蹿下跳，走路还没有声音。要不是伊维娅没有这个胆子，她自认凭着这一身黑色的皮毛，在这个月黑雁飞高的夜晚，甩掉斯内普都不会是什么难事。
斯内普举着“荧光闪烁”的魔杖，跟在黑猫身后走着。斯内普不得不承认，跟着阿尼玛格斯会省去不少寻找和走弯路的时间。
伊维娅一路嗅着向前。
已经进入了禁林深处。斯内普更加警惕，向四周打量着，防范着可能出现的神奇动物和危险。
一条小溪逐渐出现在前方。
溪水上方的树枝明显变得稀疏，抬头就可以看到满天闪耀的星子。星光陨落水中，在溪流里沉浮。溪水很浅，淌得也很慢，潾潾闪光。它的来处隐没在白汽中，细细长长，呈现出一种不真实的淡蓝色，照亮了周围的墨绿色的树枝，几朵不知名的花显现出奇异的颜色，在溪岸边摇曳。
伊维娅停住了脚步，不仅仅是因为被不远处仙境般的美景迷住，更是因为闻到他们此行的目标——月见草就在附近。
伊维娅向四周望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荧光植物。
那么很有可能月见草就在那条溪流旁边。
“月见草在那条溪流边？”斯内普开口问道。
伊维娅恢复人形，迟疑地点点头：“很有可能。”
说着，她便向前走去，打算扒开前方的灌木丛，走向小溪。
斯内普一把把伊维娅拉了回来。
凭着多年的经验，斯内普深知，在看似美丽平和的景色之前，往往潜伏着致命的危险。
事实也告诉他们，斯内普的直觉并没有错。
伊维娅也抽出魔杖，施展“荧光闪烁”，她看到他们身边的“灌木丛”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倒刺。
如果草率地穿过，估计不是被挂在里面就是满身的血痕。
伊维娅有些后怕地缩回了手。
这时候，伊维娅听见了斯内普一句低声的咒骂。她沿着斯内普的目光看过去，一条银色花纹的蛇出现在了灌木丛上。那条蛇被两只魔杖的“荧光闪烁”所刺激，银色的花纹不断加深，变成了鲜艳如血的红色。那条蛇红色的眼睛看着两人，吐出蛇信，并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你们是谁？】
伊维娅再一次看了看四周，但是她没有发现除他们俩人外的任何人。
当斯内普打算用一个“神锋无影”了结这条蛇时，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起来。
——一条条的蛇依次出现在灌木丛上，银色的花纹变红，吐出蛇信。
不到十秒，伊维娅和斯内普就已经被色泽猩红的蛇给包围了。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靠近这里？】【离开，快离开！】……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嘶嘶”声，一句句话再次清晰地传入伊维娅的耳中。
伊维娅有些茫然，究竟是谁在说话？为什么要警告他们？
斯内普看着不住地望着四周的伊维娅，“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把她拉到身后。
“跟紧我，不要在四处看了。没有什么人会出来救你的。”斯内普略带讥讽的声音传入伊维娅耳中。
斯内普转手一个“神锋无影”，离他们最近的一条蛇落到了地上。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这些蛇会没有毒？他才不信呢。
但很明显的是，这一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毒蛇、倒刺灌木，禁林……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别的什么生物出现。斯内普看了看身后那个脑袋……更何况，还有这么一个需要“特殊保护”的对象存在。斯内普魔杖一亮，又是一条蛇掉下。
【离开！】【杀！】【别放过他们！】……
到底是谁？伊维娅呼吸有些急促。她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斯内普，难道……斯内普听不到吗？
蛇已经开始向他们两人靠近。尽管前面的蛇在斯内普的攻击下不断死亡，后面的蛇仍会游过前面蛇的尸体，向他们靠近。
猩红色的包围圈越来越小……
【杀！杀！杀！】……
伊维娅不禁低声问出：【你们是谁……】
突然，涌动的蛇潮集体停住了。宛如时间停止一般，所有蛇都竖着脖子，停在了原地。
斯内普惊异地看了身后的女孩一眼，发现伊维娅也是一眼同样的惊讶。她刚才说的……是蛇语？
一条蛇游到了伊维娅面前。斯内普谨慎地将魔杖对准了它。
【我们是银血蛇。】那条蛇吐出蛇信，发出“嘶嘶”的声音。
【我刚才听见的……是你们在说话？】伊维娅不敢置信。
斯内普皱起眉头……蛇语。
【我想，你是一位蛇语者。】银血蛇悠悠道，【这是你们巫师中极少数人才能掌握的一项天赋，我们这一生可能都无缘遇见。】
【蛇语者……就是可以和你们交谈吗？】伊维娅歪歪头，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能力。
……等等，这不就是伏地魔和哈利会的那个吗？！
排除哈利是伏地魔的魂器，那么按照原著来说，会蛇语的难道不是只有斯莱特林的后裔么！
哦豁！
伊维娅的震惊之情糊了一脸。
难道，是就是她重生的外挂金手指吗！
【是的，每一位蛇语者都会得到我们的尊敬。你的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银血蛇靠近了一点伊维娅。
【那……你是他们的首领吗？】伊维娅有些好奇。
【当然！】银血蛇昂了昂头，满脸的骄傲。
【那……小银你可以带我们过去吗？我们想去采溪边的一种药材，叫月见草。】
对自己新名字还算满意的小银摇了摇尾巴表示同意，有有些不情不愿地瞪了依旧对自己举着魔杖的斯内普一眼。
斯内普：？
伊维娅回头向斯内普解释：“小银说它愿意带我们过去。”
……小银？
斯内普魔杖抖了一下。
伊维娅向他解释了银血蛇的情况。
“你是……蛇语者？”斯内普把魔杖收回了一些。
“应该是的吧。小银说我是的。”伊维娅也有些不确定。
伊维娅向小银伸出手。小银慢慢地沿着伊维娅的手向上爬，在她脖子上松松地围了一圈，整个身子盘在伊维娅肩上，银色的尾巴还不时抽动两下。
伊维娅有些无奈。先是沃登然后又是小银，她的肩膀迟早要出什么毛病。
斯内普在听到伊维娅是蛇语者时把魔杖收了回来。但是现在，斯内普看着眼前个子小小的黑发女孩，和肩上那条红眼睛银蛇，不禁嘴角拉了拉。
不管怎么说，和一条银血蛇同行还是很有心理压力的。
“古赫拉，我不得不提醒你，银血蛇是现在魔法界最毒的蛇类。你如果被它咬了轻轻一小口，哪怕只是咬破了一层皮，但只要有一滴它的毒液进入你的血液循环中，你可能连幻影移形到圣芒戈的时间都活不到。我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禁林里还有这种生物。”
伊维娅逗弄小银尾巴的手一顿，然后默默地塞进了口袋。
小银虽然听不懂斯内普的话，但是它能感受到斯内普的恶意。
它回头看着斯内普，银色的花纹再一次微微变红。
伊维娅忙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拍了拍小银的头，安抚了下它的情绪，让它重新变为银色。
【你是只有在变为红色的时候才会分泌毒液吗？】伊维娅转移小银的注意力。
【我的毒液就是我的唾液，它一直都在。我的血液也是剧毒。】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小银看上去很骄傲。
伊维娅把自己的手从小银头上拿下来，试图离毒牙远一点。【那你为什么会变红？】
【那说明我心情不好。】
好。你赢了。还挺任性。
【小银。】伊维娅试探着开口。
【嗯？】小银心情很好地甩了甩尾巴。
【你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
【当然。没有那条蛇会伤害一位蛇语者，况且……】小银突然靠近，蹭了蹭伊维娅的手，【我很喜欢你。】
不管身后的斯内普看到小银靠近时内心有怎样的波澜，伊维娅开心炸了。
蛇蛇太可爱了嗷嗷嗷嗷嗷！
伊维娅微笑着摸了摸小银的头，【那你也不要伤害他好吗？我肯定他不会伤害你的。】
小银很不屑地向后瞥了一眼斯内普，【好吧，看在你的份上。】
伊维娅很开心地向后连蹦三步蹦到斯内普身边：“教授小银说它们不会伤害我们的！”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小银尾巴被晃了下来，在斯内普面前一甩一甩。
斯内普：你先离我远一点。
“还有教授，你叫我伊维娅就可以了。”伊维娅一本正经，“叫古赫拉……不太习惯。”
哪里有叫你名字会不习惯的人啊！
斯内普刚想讽刺两句回去，就看到小银昂起了头。
斯内普把话憋了回去。
有点憋屈。
伊维娅丝毫没有自己现在形象是多么有威慑力的自知，她听着小银的指引，绕开了灌木丛，向溪流走去。
“月见草！”
伊维娅一眼就看到了溪水边那株散发着淡淡蓝色荧光的魔法植物，她撒开了蹄子就往那边跑。
斯内普没有去拦住她。
不是知道前面没有危险，而是，还有什么比那个人蛇结合物更危险的存在呢？
就在伊维娅快跑到月见草那儿的前一刻，一只蝎子冲了出来，挥舞着两只大螯，一脸凶巴巴的样子。
在伊维娅身体反应过来之前，她的脑子先表达了恐惧。
那是——猩红蝎子啊！
这种剧毒的东西，这种致命的危险，我这一个晚上要遇到多少次啊。
突然，刚才还趾高气昂跃跃欲试的猩红蝎子突然缩回了双螯，怂不拉几地开始转身逃命。
还没等伊维娅反应过来，一道红色的身影已经从她的肩上飞快地冲了下去，再下一刻，猩红蝎子已经一动不动。
伊维娅扭头看了眼慢悠悠地爬回自己肩上变回银色的小银。
忘了还有你了，银哥威武。
伊维娅战战兢兢地靠近那来之不易的月见草。那股气味在伊维娅身边弥漫开来，不知道为什么，伊维娅本来还很紧张的心情突然放松下来，身心变得安逸。
斯内普看了一眼猩红蝎子的尸体，伸手轻轻摘下了月见草，放进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玻璃瓶里，玻璃瓶随即释放出淡淡的荧光。
清澈的溪流完整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澄澈，美好。
两人一蛇一言不发。就算是斯内普，也极少会如此深入禁林。
突然，几声清越的鸟鸣声自头顶响起，空灵动听。
伊维娅不禁抬起头，寻找鸟鸣的来处。
当她再次低下头时，却舍不得再次挪开视线。
几只银色的动物漫步于溪面上，周身环绕着迷蒙的银色雾气。它们在溪面上漫步着，一圈圈的涟漪自脚下荡漾而开，它们时而低下头饮水，时而互相轻语啼鸣，优雅迷人。星光也似亮了几分。
一会儿后，它们隐去了身影，只留下溪面上几道银色的光辉。
“独角兽……”
伊维娅呆呆地望着，直到那个低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好美啊……”伊维娅还沉浸刚刚所见的景象中。
她看到斯内普突然走了出去，开始围着溪岸漫步，不时弯下身捡拾着什么。他甚至还踏进了溪水中。
伊维娅看着斯内普走回来，手里拿着另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是一些银色的……独角兽毛。
伊维娅的耳畔传来小银的声音：【独角兽？它们好吃吗？】
伊维娅：“世界上不时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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