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情敌见面
“对啊，席先生约我在那里见面的！”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怎么到最后，连老宋都没等，便自己走了？”
“咖啡喝的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便想着出来透气，看到有电车来，我便跟车走了！顺便看看风景了！”
“当真？”
“当真！”
“好，此事不追究！你现在跟我说说，席百川今天跟你说了什么？”
“就是说的盛家产业的事啊！让我从明儿个开始，到市商会，与那些商号一一对接！说到这，五哥，你这边有账房先生吗？先借我一用！我觉得自己应付一两家的账单倒是可以，这一多我怕是应付不过来！”
“这个你不用操心了，席百川会安排好的，我们总归是要卖他一个面子的！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我给你请了一位律师！防止日后再起纠纷！那除了这件事，他还说了什么？”
宋慈音想了想，才略带为难地道，“他说，你得偿所愿，他替你开心！但是我觉得他并不是很开心！”
“他不开心不是因为我的事，是他多年心病未了！老宋跟你说了吧，他与盛恩怡的事！”
“居然是真的？”这倒真让宋慈音有点吃惊。
“是真的。不过盛恩怡对他挺心狠的，这些年拒绝了他无数次！”卢南琛终于是将手里的烟摁灭了。
“那不叫心狠，那叫对他好。没有希望的事，就不要给人希望，否则伤人伤己！”
她话里意有所指。
不过卢南琛没接她的话茬，反而是起身，将衬衫扣子扣上。
“你既回来了，就好好在家待着！我出门办点事！”
她没动，只懒懒回了他一句，“席先生托我给带句话，让你信守承诺。”
还有半句话她没说，反正让自己乖乖听卢南琛的话，那也得看是什么话！
“知道了。阿香，我不在家吃了，你先进来给地上碎片扫了？”
阿香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扫把和簸箕。
“音音，有的时候，你看到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别多想！”卢南琛又转身回来，于她坐着的沙发后，微微俯身过来。
这是在跟她解释今天的事情吗？
她偏过身，重重点头。
“明天跟你在家吃饭，不要乱跑了！”
她没回应他，知道他也没想着要她回应。
这一顿饭菜很丰富，按量看，应该是备了卢南琛的，只不过他临时变卦，她只能一个人用饭。
饭毕，她回房，见阿香在隔壁房间铺床。
“这是有谁要留宿吗？”
她多嘴问了一句。
“先生昨晚回来的太晚，就在沙发上睡得。我这给他整理一下床铺，换一下新被单！”
“卢先生他，睡得沙发啊？”
“嗯！”阿香直起身对着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起来的时候，他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呢！盛小姐，您也不用想太多，先生他这人就是这样！”
阿香误会了她，以为她是自责自己占了卢南琛的房间。然而她脑子里只有那句“睡沙发”来回彻响。
她知道他这是在为她避嫌！
想起昨晚上的那个吻，她的脸又渐渐烧起来。
拿了一本书，坐在桌前许久，一个字都未进眼里。
蓦地，她想起梅玉芬。若让她知晓自己同卢南琛已经有了亲亲抱抱的接触，她怕是要气得吐血。
无名无分，那就是见不得人的！
思及此，她起身，将门上了锁。
她不知道卢南琛今晚会不会来，只晓得她这次睡得极其深沉。
第二日一大早，她出房门的时候见隔壁房里他正背对着她打领带。
她加快脚步到那楼梯口，等他听见声响回过身来，她已经下了一两个台阶。
老宋甚至都在楼底下给她打了招呼。
“早啊，五哥！”
她的神色一如既往地轻松，卢南琛想喊她上来，却见她快速跑下楼，同老宋谈话去了。
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具体。
昨日晚间他回来，喝了些酒，想就前日里他与范小姐在一起的事哄哄她，不想，她从里面上了锁。
起初有些恼，随后又觉是在常理之中。便也没纠结，只是睡之前总觉少了些什么，到底叫他有些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侬个丫头带来的小伙子天天怎么搞的那么晚回家？”
饭桌上，老宋吸溜着一碗阳春面，一边侧眼问她。
“有点私事让他办！”
“那就不能说了？你们这些小姐们呀，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侬个丫头今天不要自己一个人再跑了，侬都不晓得，伊发好大一顿火，埋怨吾没看紧侬！”老宋指了指旁边正喝粥的卢南琛，后者没搭话，估计理亏，“吾跟伊讲，侬个丫头是大人，腿又长在侬自个身上，就算要逛逛，也不会有事的！”
“知道了宋叔，今天保证跟你一起出去，一起回来，行不行？”
“侬要说到做到！”
宋慈音应了。不多会，卢南琛先吃完，随手拿了报纸过来看。
“老宋，你先去市商会同顾律师接个头，她跟我的车走！”
闻言，宋慈音赶忙把筷头上的半个小笼包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道，“我……你……跟你……一起！”
到底还是噎住了，卢南琛在给她递水的间隙示意老宋先走。
老宋大概也明白，他是有话要对这丫头讲。
等她彻底顺过气，回头才发现老宋早就走了。便是连卢南琛自己都已准备好，她只得拿了包和帽子，跟在他后面出门去。
一开始二人谁也没说话，直到快走了一半，他才靠过来，轻声道，“怎么昨晚锁门了？”
哎，还是没逃过这个问题。
于是，她把想了一个晚上的回答告诉了他，“我平常都是锁的，就是那天晚上忘记了！”
“你到底还是生气了是吗？”
“生什么气？你是说昨天的事吗？我不生气的！”
我又有什么资格，以什么身份生气呢？
似乎怕他不相信，宋慈音又加上了一句，“你不是都告诉我了吗？有的时候，你看到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所以，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她这话说的好像没什么毛病，但落在卢南琛耳里还是觉得她在跟他使小性子。末了，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到市商会门前后，他让宋慈音下了车，叮嘱了两句便吩咐司机掉头往回开。
这一趟席百川没让他们等太久，直接让人将他们带到一楼宴会厅的包厢。
他们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席百川坐在靠窗户的椅子上，抽着烟，整个人神情有些颓废。
见她进来，也只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算作打招呼。
“听说席先生前些日子一直盛邀顾某参加东亚酒楼晚宴，顾某人在国外，近期才回国，真是对不住了！”
顾律师贴心地给宋慈音拉了凳子坐下。
闻言，席百川松散的态度起初一愣，随即立马端正姿态，眼里的不可思议更甚，连带着看向宋慈音的眼里都带着探究。
“呵，为这么个小丫头的事，竟能劳动顾大律师出面，守卿大手笔啊！”
他起身，亲自给顾律师满上一杯茶，轮到宋慈音时，他将茶壶放下，对她一挑眉，“你自己倒！”
呵，真是人分三六九等啊！
不过顾律师倒是十分自然地提起茶壶，给她和老宋都分别倒上了茶，这高低立下。
席百川自然是不会纠结这些细节，落座后示意助手开始进行交接。
“倒不是守卿请我来的，是我与盛小姐有些渊源！”随即看了一眼宋慈音，“你大约是记不住我了，我见你时，你才不过这桌子高！”
他比划了一下，随后朝席百川递了个眼神，“开始吧！”
要说这沪上有名的律师，这位顾钧儒与另一位吴震必定上榜，前者是近些年来风头正盛的青年才俊，后者则是在法律界深耕多年。
因为有顾均儒的加入，席百川想要刁难宋慈音也没了任何契机。毕竟席家的诸多生意未来还要仰仗着他来做法律顾问。
也是由于他的加入，让宋慈音体会了一把当老板的感觉。
诸多生意细节与盘根交错的利益体，她只消在顾均儒的解释下，点头还是摇头便好。
几天下来，她觉得自己成了废人。
最后一天交接完毕后，顾均儒难得的邀她在苏州路上走一走。
天色已近天黑，天气还不算太好，大风刮过，行人皆都神色匆匆。
顾均儒说可能海上的飚风天气要来了。
“什么时间有空，请你和守卿聚聚？”他不在谈判桌上的时候，整个人温和有礼，“你这几天回盛家老宅了吗？”
“您与我堂姐盛恩怡是什么关系呀？”
宋慈音不是个傻的，这些天也去打听了一下这位顾均儒的身份。
他出身于宜兴大族顾家，18岁进入仓圣明智大学学习，在这之前，顾家虽在上海也有家业，但到底联系不多，与上海的一些生意大家接触也不多，更谈不上少时便见过还没桌子高的宋慈音。所以，他嘴里的那位盛小姐，更有可能是盛恩怡。
然后最巧的是，盛恩怡一直等着的那个人，与顾均儒同出宜兴，三人是实打实的同窗。
“守卿跟你说的？”
顾均儒没打算隐瞒。
“不是，是我自己猜的！我与我阿姐年龄上虽差个八九岁，但是您说您见我的时候我才不过那桌子高，那您当时充其量也不过是十二三，如果消息无误的话，您应该是18岁才到的上海念书！”
顾均儒笑出了声，“你去打听我了？”
“谁让您在这上海滩这么出名，打听起来可是一点都不费力！”
宋慈音也大大方方承认！
“守卿这是迟早要栽在你手里！”顾均儒侧脸看她，随即叹了口气，“你姐姐少时读书的时候，也曾与你一般天真烂漫，再见的时候，她脸上堆得都是假笑，心思深沉，谁也不能叫她真心袒露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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