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两人回了寝室，林尚很快就关灯睡下，汤策把窗帘拉好后，拿出了包里的罗盘。罗盘上的指针从刚才不断地旋转，旋转出了残影。
汤策紧锁着眉，将手按在罗盘上，低声念着咒语，大概是两三分钟左右，指针才不甘愿地停下来。
汤策安抚道：“别闹。”
指针抖了两下，似乎是回应。
汤策笑着抚摸了一下罗盘，夸奖道：“乖孩子。”
手机的铃声在这时突然响起来，上面没有显示名字，反而是一串乱码，汤策按了接通，有些无奈：“许局，您是没事干吗？有事没事地打过来。”
许局的声音因为电流有些失真，听起来有些难得的严肃，“小汤，快回来一趟，局里出大事了。”
汤策立马变得严肃，“坐标？”
“b-314。”许局说，“快一点。”
汤策来不及多想，把桌子上的什么朱砂、黄符往包里一收，手里拿着个罗盘，就匆匆走了。
此时的林尚又陷入了梦境，不过和之前的不一样。这一次，他还是看见了自己，不过是小一号的自己。他像幽魂一样站在中间，医护人员匆匆从他的身体穿过，没有人看见他，除了他自己。
小一号的林尚坐在床上，两条腿盘在一起，大一号的病号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他皱着脸，有些苦恼，“你是以后的我？”他的声音不小，可是没有人去注意他，就好像对着空气讲话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林尚看着坐在病床上的小孩，莫名感到荒诞，“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是并不排除你和我有其他的关系，比如父子。”
小林尚：……喔噢，连自己的便宜都占。
“所以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有你能看到我？还有，这是哪？”林尚的问题一个一个抛出。
小林尚沉默了半晌，没有回答他任何一个问题。他说：“这个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但是你要记住你一定要出去，你一定要出去，你不能把自己困在自己的幻想里。”
林尚还要再问，又听见他说：“你该走了。”下一秒，林尚就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从桌子上随手拿了一本本子，写下：幻想、被困、医院/疗养院，以及以前的自己。林尚想起梦里小孩那双深棕色的眼睛，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小时候那个样子真的好臭屁哦，有点手痒痒。
他犹豫了一下，在幻想那里用笔画上一个大大的圈，出去，从哪里出去？从这里吗？出去之后的世界又是什么？他用指甲在自己的胳膊上使劲掐了一下，胳膊上留下了两个指甲印，还有痛感。林尚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如果，这是幻想那这里未免也太真实了。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到了第一节课，林尚才发现，他的同桌似乎今天没来，老师没有管，只是自顾自的上课，连教室里少了一个人都没有发现。或者说，不只是老师，还有学生。
而在汤策走了三天后，一中的开学考也到了。班里是一片唉声叹气：
“啊啊啊啊啊，学校也太不做人了吧。”
“我开学了一个星期，啥也没学会，你让我去考上个学期的东西？”
“不管了，裸考了！英语这是什么？为什么要有英语这种东西！”
考试这个东西，在所有人眼里简直是万恶之源。
汤策与许局面对面坐着，他把玩着手里的小刀，“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局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长得有些像弥勒佛，“实验体出事了。”
“怎么回事？是因为我的缘故？”汤策收起小刀。
“目前还不太清楚，你暂时不要去那。”
汤策说：“好。”
汤策一连一个星期都没有出现，林尚试着给他发过信息，没有回应。大概是快要周末了，坚果才似乎突然想起来班里有个同学已经好久没上课了。他说：“汤策家里出了点事，请假了小半个月。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在家里老实点，別野了，听见了吗？”
班里有气无力地喊着：“好……”
林尚从任课老师那边拿来一摞试卷，分门别类地叠好，放在他旁边的桌子上。没有人知道汤策住在哪，坚果那里也没有他父母的联系方式，于是坚果就让林尚帮他同桌整理好试卷就行了。林尚自然也乐得清闲，不过偶尔也会思念一下他的同桌。
周末，林尚是回家的，本来他家离学校也不远。来回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其他住校生是欢天喜地，他到没什么感觉。回去一趟，也不过是看看家里需不需要他收尸，他怕林晨就这么烂在家里，总得回去看看，不然他不放心。
林晨难得烧了一桌子菜，也没出去或者把人带到家里鬼混。用林尚的话来讲就是难得有个爹样。
“最近怎么样？”林晨给自己的杯子里到了点啤酒，再点上了一根烟。
“就这样。认识了一个有趣的人。”
“有趣？从你嘴里说出这个词，看来你挺喜欢他的。所以是谁啊？”
“我同桌。”
“哟！”林晨做出一个很夸张的表情，“出息了，现在都有同桌啦。”从老父亲的嘴里说出这么一句，可见林尚之前有多么独。“有时间带回家来看看，除了陈伟，我还真没见过你身边有其他人呢。”
林尚无语，就是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要见未来儿媳妇。林尚一阵恶寒，没再想下去。“行了，人家忙着呢。最近一个星期都没来学校。”
林晨有些可惜，嘴上还是说着，“有时间嘛，有时间就带回来看看啊。”
林晨这个好父亲没做多长时间，吃完了把饭碗一丢，换了一身衣服，出门了，“今晚上我不来了哈，碗想洗就洗，不想洗就浸在水池里。”
“哦。”林尚习以为常，这样的林晨在他看来才是正常，又在他换鞋的时候叫住他，“林晨。”
“说了多少次了，叫爸。”
林尚没理他，问道：“你觉得这个世界是假的吗？”
“干嘛啊？”林晨一脸嫌弃，“问你老子哲学问题？”
林尚笑了笑，“没什么，随便问问。”
林晨不以为然，“嘁，假的能有你啊。”随即收了不正经，“你觉得是真的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
林尚听了他爹的解释，失笑，却也赞同地点点头，“对，你说得对。”也不知道他同意的是什么。
临走时，林晨拍了一下林尚的脑袋，“十七岁就要有十七岁的样子，别老是死气沉沉的宅在家里，多出去走走。要是想谈个恋爱就再好不过了。”
林尚耸了一下肩，不置可否。
大概又过了两个星期，汤策才出现。他的出现就像是他的消失，没有引起很大的关注。
下课铃响了，林尚看向回归地失踪人口，问：“你这大半个月都去哪儿了？”
汤策的脸色不是很好，有点大病初愈的那种苍白。他说：“出任务去了。”
闻言，林尚没再问，这种涉及反唯物主义的事情，他还是少问问比较好。林尚得到一个答案，就趴了回去，不再关心下文。
汤策盯着他的后脑勺，想着前几日的事。实验体的脑部神经突然活跃，连最先进的仪器都因为这差点报废，结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了午夜，数值又降了回去，并且降到最低，离脑死亡紧离一线的那种，又乒乒乓乓抢救到半夜。汤策到现在还记得医护人员看他的眼神，那幽怨的眼神，不请他去演鬼真的是可惜了。
最可气的是，许局那只老狐狸，连个休假都不给，直接把他打包，让他出任务去了，可真的是物尽其用！呸，万恶的领导！
林尚闭目假寐，阳光有点烈，他整个脑袋都埋在臂弯里，有些透不过气。但是不想承受太阳的暴晒，他宁愿自己呼吸不顺畅一些。
上课铃又响了，坚果是踩着铃声进来的。他先把手里的书往讲台上一放，手里捧着个保温杯，“行了行了，老远就听见你们的声音了！你们去外面听一听，外面哪个班像我们班那么吵，啊？！开学考考好了？考得那么烂，也有脸吵？数学，咱们一个理科班，考不过那些政史地班的女生！你们还觉得自己考了这么一个分自己很牛x了？能稳上水木了，还是燕大了？”
“班长！你待会儿来我办公室一趟，那座位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小心思，中午换座位听见没有？”
“啊……不要啊……”
徐坚果简直是像吃了炮仗，“不要什么不要？吴光！你这次开学考排名多少？你要是上全年级一百了，我让你坐讲台上都行！”
吴光讪讪地闭了嘴，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老徐，我错啦。”
徐坚果冷笑一声，“错了是吧，明天教五百字的检讨。”不管吴光的哀嚎，冷酷道：“继续嚎，再加五百字。来，我们开始上课。”
坚果抑扬顿挫地开始讲物理，林尚真实觉得，他们的班主任应该是个语文老师，这种感情充沛的讲课，真的就很绝。不仅不困了，连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呢。
https://www.lvsewx.com/books/66371/66371916/2846759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lvsewx.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lvse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