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搬出宿舍

李钟磬从包租婆那里了解到延森的信息很少，但她总算知道当初那个明朗好动的小孩是怎么变成一个不爱说话的少年。

        这两天她又陆续联系了几个中介，一问价格基本都要八百以上，李钟磬联系了包租婆，租客已经搬走了，李钟磬看着只有一张空床的出租屋，贴了瓷砖的地板干干净净。包租婆还是靠谱的，至少出租屋弄得还算干净。

        李钟磬又考虑了一下午，算了一下自己的钱，又咨询了一下样柏成，他说没什么问题。晚上李钟磬就跟包租婆确定了租房合同，又让法学专业的朋友帮忙看了合同，没什么问题之后敲定了租房事宜。

        李钟磬收拾了用得上的东西，一股脑塞进行李箱，提着两个行李箱下楼，在校门叫了一个网约车就去出租屋了。提好行李上楼的时候，她开了空调，摊在床上，换下满是汗渍的衣服丢进洗衣机。

        虽说是出租屋，但还有有一些生活气息，……前一位租客还是留了一个电热水壶没带走，也有一个单人桌子，李钟磬轻笑，总算是有自己的小窝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套好被子，李钟磬在床上摊到了天黑，肚子饿得不行了，打算出去吃饭。

        李钟磬慢悠悠地走下楼，她住在6楼，这栋楼还没电梯，权当锻炼身体了。

        在小区附近逛了一圈，打包了一份鸡扒饭回去。在上到五楼的时候，503突然开了门，许妈妈从里头走出来，李钟磬忙不迭上前打招呼，“阿姨，原来你也住这里，我就住在楼上，605，谢谢阿姨帮我推荐，这里挺舒服的。”李钟磬客套中带着真诚地寒暄了一下，许妈妈茫然看了她一眼，“我没有推荐……噢，我这几天没怎么看手机，可能是延森给你推荐的，他没有手机，都是用我的。”

        李钟磬莞尔，小延森长大了，都会拉单赚钱了。

        “那延森在家吗？我去跟他说声谢谢。”李钟磬眼神不时飘向503，许妈妈看出李钟磬想进屋，瘦弱的脸上漾出几条波纹，“他现在在房间，你想

        说的话就进去吧！”许妈妈看来是个开明的人，李钟磬点点头，跟许妈妈挥手，许妈妈很快下了楼，直到看不到许妈妈的身影，李钟磬进了503。

        两室一厅，大厅里没多少东西，只有一张老沙发和一些乱放的衣服。

        走到一扇门前，李钟磬敲了三下，“延森，在吗？开个门，延森！”

        ……

        她转身到对面的门前，重复刚才的步骤，但还是没什么反应，李钟磬“延森，延森”地喊也不嫌烦，不知敲了多少下，对面的门打开了。

        “找我有事吗？”李钟磬楞楞地转头看向对面的少年，长高了不少，也瘦了好多，皮肤好像白了一点，毛发明显旺盛了很多，以前淡淡的眉毛如今已经变得浓密，头发也厚重了一些。但这冷淡的语气，李钟磬心道，他现在变了很多，不要拿以前的态度对他了。

        “是你给我推荐的房东，她还给了我一些优惠，说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已经搬过来了，以后就是上下楼的邻居了。我在605，有什么事就上来找我。谢谢延森！”李钟磬边说边走到许延森门前，认真地向他道谢。

        “你房租多少？”许延森垂眸，看了她一眼又移向一旁。

        “五百五，押金一千。”李钟磬如实回答。

        “……”许延森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欲言又止。这出租屋没多少配置，租客通常能砍到四百多，这还是看在半小时路程能到地铁口的情况下。那天他已经去找王姨了，但没想到王姨一点面子都不顾，说好算四百五转头又要她五百五。

        “我知道了，你还没吃饭吗呢？！你回去吧。”

        怀念小延森以前的活泼可爱，李钟磬也不多停留，挥挥手，提着盒饭就上楼了。

        在小桌子前慢慢吃着饭，李钟磬翘着腿，回忆起两年多前与许延森短暂的相处。

        两年多前，5月下旬，火辣的阳光炙烤着阳城。那段时间李钟磬很闲，没什么职务，没多少课程，家教平台的老师找她代课，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直到她七点多爬起来搭了半个多小时地铁，找了半天地址还没到那小孩的家，她才无比懊恼，大早上的，不睡懒觉，为了五十块钱的时薪奔波。最后，在广场绕了一大圈之后，许妈妈带着延森在喷泉旁边等她，匆匆向许妈妈道谢之后，许延森一言不发地带着她坐电梯上了12楼。

        那时候还只是小学六年级的许延森身材壮硕，个子不高，皮肤微黑，肉肉的脸上五官平淡，线条平缓，只有眼睛亮若星辰，但极淡的眉毛中和了眼神的凌厉，嘴唇略厚，是个可爱的小胖子。

        李钟磬不动声色地打量许延森，给出了一个营养过剩的结论。而许延森不悦地审视这个新来的代课老师他在平台上的家教老师封校了，暂时没办法出来上课。他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这个新来的女老师，典型南方人长相，个子不高，皮肤很好，戴着口罩，看不出什么样子。衣服裤子都是普通款，只有黑亮的短发引人注目，后脑勺头发很短，前额刘海略长。

        李钟磬任由他打量，跟着他进了1202房间，看着矮床上乱遭遭的资料和被子，桌子上杂乱无章的各种东西，李钟磬才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家，只是一个临时的居所。

        李钟磬背上全是汗，口罩也被汗水浸湿了。她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干净青春的脸。“我能用一下厕所吗？”

        许延森指着左手边的门，“用呗！”

        李钟磬尴尬地推，拉，门都没打开，许延森笑了笑，“为什么你们都不会开这个门呢？”他走过去，在门中间一推，原来是个折门，李钟磬抿唇笑了一下，进去在洗手台洗了把脸，拿出纸巾擦了擦背上的汗和脸上的水。这厕所不大但有个热水器，地面是白色瓷砖，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和污渍，李钟磬赞许地打量了一下房间和厕所，房间乱了点，但地板很干净，没什么垃圾和异味。

        大学生和小学生坐在桌子前，开始上课。

        许延森拿出自己的练习册和试卷，李钟磬看到卷曲得不像话的书，封面已经破了，页边角卷起来，里面各有各的破法，有的缺页有的裂开了。李钟磬不禁莞尔，转头看着许延森轻笑，好久没看到这么破的书了，李钟磬久违地感到亲切，她小学的时候也有这样的书。

        许延森没停止过对代课老师的打量，此时她水润的脸和微湿的头发，清亮的眸子一动不动地与他对视。许延森转头看向窗外，很快又转过来继续看李钟磬。

        翻了一遍他的书和试卷，她大概知道这个小学生的成绩了，在及格线徘徊吧。

        快速看了一遍练习册，把复习要点列出来，让许延森把数学卷子做完，平台老师跟她再三强调许延森数学不好，让她看着他做数学卷子。

        许延森一开始也没抗拒，拿过卷子刷刷做完了做完了选择题和填空题，李钟磬就翻他的书看，不仅是破旧，里面也没什么笔记。看他做完了选择题和填空题，李钟磬一看已经十点了，刚才她迟到了一会儿，从九点到十二点，总要让小孩休息一下。“休息十分钟。”

        许延森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丢开卷子和铅笔，走到床上坐着。他在翻找着什么，李钟磬看了一下他的卷子，暗暗心惊，现在小学生的卷子也不简单，不过对于六年级下册的学生来说，平时练习卷一大沓也是挺不容易的。李钟磬把他没做完的试卷压好，看了一下他做的题目，错了好几道，圈出题号。李钟磬也放松下来。洗了一次手，许延森兴致勃勃地拿出一个铁盒，把里面的弹珠和卡片拿出来来回把玩。定睛一看，那不是卡片，而是时下火爆的奥特曼集换式卡牌。

        李钟磬凑上前，许延森打开话匣子，向她展示自己的收藏。许延森抽出一沓卡片，“我买了三盒，抽到了最大的……”李钟磬没看他，瞪大眼睛看着他藏品丰富的铁盒。“三盒什么？”

        “三盒超宇宙奥特英雄黑钻，一盒一百，在外面看的时候我们班上的人喜欢买十块钱一盒的，什么都抽不到。我买贵的，抽中两张稀有卡，一张能卖一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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